是開懷,哈哈大笑道:“你和小子,要死了還惦記著別人的寶貝。”
尹易凡沒有說話,只是閉上了眼,將頭伏在了范家那並不寬闊的背上,嘴角一絲絲的冷血淌出。
“哈斯……”背起尹易凡之時,感受到那徹骨的冰冷,範建不由便是輕輕呻吟了一聲。
下一時,順豐城的街道之上,原本應該沉寂的深夜,卻不知為何,無比的熱鬧。
範建揹負著尹易凡,兩人皆是衣衫襤褸,外人不知,還以為是剛從哪處山野逃出來的。
欲行疾,卻怕顛簸到了後者。欲行緩,卻怕身後有追兵趕來。身心陷入了極大的矛盾之中,原本他大可以拋下尹易凡獨自離去。只不過現在的他已經完完全全的背後這少年震懾到了,這等爆發力,這等天分,足以令範建對他另眼相看。
“尹易凡!”
“尹易凡!”範建見尹易凡沒有回聲,不由的再次喚了一聲。
“嗯?”尹易凡只是輕輕的喃了一聲,以示回答。
“去哪裡?”范家微微偏頭,問道。
“齊府!”尹易凡有氣無力的輕喚一聲。
“你的傷?”
“死不了……”
“會死!”
“我要見我爹孃……”
範建怔了一怔,步履不由慢了下來,聽聞尹易凡這般說起,不由心中也是感傷。眉頭微微抖動,拉出一道悲傷的感覺。不知是自言自語,還是對著尹易凡說話,範建意味索然輕輕出聲道:“我也有爹孃,只不過十多年沒見了。我本名尹建遠,志向遠大的意思,卻無奈淪落范家為奴,而那範離故意賜了我這名。”
“建遠……”尹易凡疲憊的道了一聲,心裡不知在想些什麼。
範建聽到尹易凡喊出了這自己都快忘記的名字,不由神色一鬆,嘴角微微勾起一抹笑容。轉過身去,揹著尹易凡,踏上了去齊府的路上,而齊府,又豈是安寧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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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殺!啊!救命啊!死!啊……”
這是齊府傳出的聲音,在範離的指引之下,一群上百人的黑衣元者洶湧的衝入齊府之中,霎時間,地動山搖一般。
搶,想搶的貨。殺,想殺的人!
第一重院牆,至第四重院牆,驟然之間,彷彿陷入了阿鼻地獄之中。火,不知是誰放的,藉著風,助勢!頓然成片成片的燃起,不多時,整座齊府大院升騰起兇猛的火光,伴隨著噼裡啪啦一片混亂嘈雜的聲音,照亮了半片順豐城,那濃濃滾起的煙塵,彷彿這些齊府之中的家丁丫鬟的怨氣,直衝九天之上。
齊府之中,並不缺乏實力強悍之輩,卻因為突襲,再添嚴誠與範離的出手,拔掉幾棵硬草,頓然間摧枯拉朽。各式各樣的痛苦呼喊聲,各式各樣的翻砸推倒聲,以及各式各樣的血流,淅淅成河。
也不知哪一攤血,是哪一個人所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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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兒,女兒!”
齊秦氏神色慌亂,略帶蒼白,秀髮來不及整理,散亂在肩後。踏著零碎急促的步屢,磕磕碰碰的衝進了齊潤所住的別院之中。
“娘,娘!”齊潤原本抱膝坐於床角,神色驚慌,身形蜷縮,整個人不止的顫抖。聽聞齊秦氏的呼喊,不由便是啊的一聲,渾身一個激靈,胸口似有一頭小鹿亂竄著。隨後似是辨認出聲音,那一剎那,她似是溺水之人,找到了救命稻草一般。連忙站起身來,翻滾下床,自內屋衝了出來,胸前所掛的青色吊墜,亦是隨之起落。
“女兒!”齊秦氏連忙抱住自己的女兒,不由便是行行淚漣,面容悲傷,一雙眼四處的掃動著。
齊潤將頭深深的埋入齊秦氏的懷中,畢竟只是少女,雖然平日刁蠻了些,卻哪裡經得起這滿府的動盪,沖天的怨喊聲。嬌弱的身子止不住的顫抖著,眼神有些迷糊。
她本就天生怪病,若是受了過度驚嚇,可能會導致一時氣結,陷入假死之中。這才有了前文中的冥婚,又雙雙復活。
“娘,我怕……”
“齊潤,答應娘,好好的活著,娘帶你躲起來。”齊秦氏輕撥出聲,一面伸手輕撫齊潤的後背。美眸之中,淚水止不住的溢位。
“娘?”齊潤彷彿受驚的小兔,全身不住的顫慄。聽得齊秦氏這般說起,卻忍不住的抬起眉眼,疑惑出聲。
齊秦氏艱難的露出一個笑臉,抹拭去齊潤臉色的淚珠,安慰道:“娘帶你躲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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