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溪有些不解的看著他,“阿柳,我不明白。這些年來,雖然我不認為自己的做法都是對的,但總不至於是我的任性妄為吧。”
“你的任性妄為不在於你所做的事。”柳仙兒繼續說道,“子溪,在於你對人太過於任性妄為了,從一開始就是這樣,你無論做什麼,總是會拿出最佳的方案,但你可曾知道,那會傷害多少人。”
燕子溪從石凳上站了起來,“阿柳,當年是我的錯,我已經改了,在這裡的十年間,我什麼時候利用過別人,做過對不起人的事情。”
“是,子溪,你是不再傷害別人。”柳仙兒說道,“你將這個別人換成了自己,你知道嗎?燕子溪,從到這裡了之後,無論是之前你在南邵,還是後來認識夢斷情,你都是在用自己賭。當年,你要去南邵,我曾說讓你保重,可是你做了什麼,在那裡僅僅幾年,便被別人追殺,帶了一身傷回來。三年前,你留在南邵,說什麼一切會小心,可是,當你前往夢府的時候,你心中想的是什麼,難道不是哪怕同歸於盡也不能拉東諦下水嗎?”
燕子溪愣住了,柳仙兒繼續說道,“好,也許那時的你還沒有這樣的相反,那見到荊子茹的那分鐘,你難道就沒有想過,哪怕自己代替荊子茹成為西剎國的替罪羊,也要保她安全,你敢說你沒有?!”
柳仙兒喘了口氣,平靜下來,“子溪,你難道真的不知道,你做的這些有多麼讓人不安嗎?”
“阿柳……”
柳仙兒看著她,一字一句的說著,“燕子溪,有一件事我一直瞞著你。”燕子溪感到呼吸一滯,只見柳仙兒繼續說著,“那就是,早在七年前,我便已經得知,荊子茹還活著的訊息。”
轟的一聲,燕子溪感到有什麼東西在自己的腦海中爆炸了,他在說什麼。七年前的時候便已經知道荊子茹還活著,但他竟然沒有告訴自己,明明知道,這個世界上,明明只有他才知道荊子茹的生死之於自己究竟意味著什麼,但……他竟然沒有告訴自己,一瞞就是幾年,“為什麼,究竟是為什麼?為什麼不告訴我?”燕子溪看著柳仙兒,後者嘆著氣說道,“就是害怕,你像現在這樣。”
燕子溪一愣,柳仙兒說道,“你一直以為我不知道,十年前,在南邵的小鎮中,你每天都去湖邊,一開始,我以為你在想也許荊子茹也會如同你我一樣,突然從湖水中冒出來,但直到一天,我看到你跳湖被人救起。”
“你……看到了。”
柳仙兒點點頭,“是的,我看到了,從那之後,你每天都在跳湖,你知道我那時的感受嗎?突然來到這個世界,身邊的一切都是陌生的,你是我唯一的親人,但你卻想著去和去死,而且是揹著我,你讓我如何,等著別人告訴我你死去的訊息嗎?”
“我……我不知道。”
“我知道。”柳仙兒站了起來,“一直以來,你心中都在想,若是荊子茹還活著,那你一定要補償她,她讓你死,你一點都不會遲疑。所以,在七年前,當我得知在南邵操縱一切的人中有荊子茹的存在,我便將訊息隱瞞了下來,那時你才剛剛走出陰霾沒有多久,我怕你會一個衝動去西剎找荊子茹。”
燕子溪想起那時的自己,也許真的會這麼做,在得知荊子茹的第一刻,自己一定會不顧一切也要尋到她。
“子溪,你對我來說,是親人。”柳仙兒的話,讓燕子溪忽然間感到自己竟然在不知不覺間,欠了別人這麼多,“當年的事情,是你的錯,你錯的一塌糊塗,不可理喻。但如今,十年過去了,為什麼不能好好的珍惜現在的生活呢?”
“阿柳。”燕子溪還想說什麼,柳仙兒搖搖頭,“想說什麼,還是對他說吧,我們都只是局外人而已。”說著,柳仙兒看向了院外,燕子溪順著他手指向的方向看去,皇浦藺站在屋外的陰影處,神情淡然,“陛下,我該說的已經說完了,剩下的就是您了。”
柳仙兒走的乾脆,院中只剩下燕子溪和皇浦藺。天色已經完全暗了下來,四周一片寂靜,燕子溪見皇浦藺緩緩走近,站到她的面前,看到他肩上的露水,燕子溪明白他一定是在那裡站了許久。
“為什麼不進來?”燕子溪問著他,“天氣寒了,站得久了,不好。”
皇浦藺看著她,輕聲說道,“我……不敢。”看著燕子溪不解的神情,皇浦藺接著說道,“我不敢聽你說,你又要走了。”
“皇浦藺……”燕子溪喘了口氣,“你們啊,這都是怎麼了,一個這樣,兩個三個都這樣,我就這麼不值得信任嗎?”
“不是。”
“那是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