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先生,您不能…”
話未說完,便被燕老大打住,“夢斷情,不要任性,你聽好,我曾答應你父親盡最大的努力保南邵十年,你是要我毀約嗎?”
“燕先生!”
“走!”燕老大見夢斷情不願離開,便將她一掌打暈,交與小七,“聽好,你帶著她向西行三百米左右,有一顆古樹,樹幹中空,你二人先藏身在那,三日後,如是我還未尋來,便一路向東,直到蘭陽。”
小七背上夢斷情,“燕先生,您一定要來。”見燕老大點點頭,便小心向西走去。
“老大,這是……”王大發對眼前發生的情況一時反應不過來。
燕老大將盤與頭上的發悉數放下,理了理身上的白衣,“我們,被人出賣了”
“怎麼會?誰?誰?”王大發一怒之下,大喊起來,燕老大趕忙捂住他的嘴,四處聽著。王大發被老大抱在懷中,捂住嘴,口鼻之間,傳來一陣淡淡的清香,他的臉不覺中紅了起來。
燕老大鬆開手,無奈的說,“雖然發現是遲早的,但你還真是不讓我消停,大發,那些蒙面人就要追過來了,你,可害怕?”
“跟著老大,什麼都不怕,再說了,我王大發什麼人,從來不知道害怕怎麼寫。”
看著王大發拍著胸脯,一副隨時赴死的神情,燕老大笑出聲來,“這你倒說對了,你可是真不知害怕怎麼寫。”
“老大,你真是什麼時候都不願放過戲弄人的機會啊。”王大發好不容易激發起的鬥志,瞬間洩了氣。
燕老大拍拍他的肩,“大發,作為老大,讓你犯險是我的不對。你聽我說,我不要你有什麼不怕死的精神,我要你怕,只有怕了,才能活下去,大發”燕老大伸出手掌,掌心衝外,“我讓你答應我,無論如何,活下去。”
王大發聽著燕老大說完,露出一個燦爛的笑容,擊掌道,“我答應了。”
“好”燕老大握住王大發的手,“我們走!”
天際微白,樹林中,兩道人影,一路向東行去,不遠處,幾名蒙面人緊追其後。
一日後,夢斷情自昏睡中起來,發現自己已身處一個巨大的樹洞,小七正在洞中燒著剛打來的野兔,見夢斷情醒來,面露喜色,“國師大人,您終於醒過來了。”
夢斷情揉著痠疼的脖頸,“這是哪裡?我們……不是在樹林中嗎?燕先生說……”突然想起的事,讓夢斷情心中一顫,“燕先生呢?燕先生在哪,小七,告訴我。”
小七在夢斷情面前跪下,“一切都是小七的錯,燕先生為引開探子,已經離開一日了……”
夢斷情嘆口氣,“起來吧,不是你的錯,是我無能,作為南邵國國師,竟連保護自己都做不到,反而,連累了他人。”
“國師……”
夢斷情擺擺手,“什麼都不要說了,我們走。”
“您要上哪裡去,國師大人,燕先生要我們在這裡等他。”小七扶住搖搖欲墜的夢斷情,“燕先生會回來的,一定的。”
“小七!”夢斷情一把甩開他,“你難道讓我眼睜睜看著燕先生去死!讓我去找他吧,哪怕,哪怕是為他收屍也好……。”
小七還想說什麼,卻被夢斷情緩緩流下的淚水驚住,他們的國師,那個就算從遠處看,也不得不為其高貴氣質折服的人,現在卻在流淚,為了一個相識幾日的異族人。他們的國師,自成為國師那天起,便再未為任何人動容,如今,竟然……在哭泣。小七想起那個無論什麼時候都一副滿不在乎的人,燕先生,你究竟做了什麼,讓這樣一個在南邵如神邸般的人為了你而淚流。
“國師大人”小七扶起因情緒激動而坐倒在地的夢斷情,“要找燕先生,請帶上小七,離開南邵時小七便說過,不會離開國師您半步的。”
夢斷情藉由小七的攙扶站了起來,“謝謝了,小七。”
謝謝你能理解我,自出生起,父親便說,只有斷情絕欲,才能成為南邵的國師,因而,為我起名斷情。可是,父親啊,夢斷情扯開遮蓋著洞口的乾草,一縷縷陽光透過縫隙鋪撒在她的臉上,這個世上,人豈能斷情,斷情的還是人嗎?請您原諒,父親,女兒只想做一回真正的人,哪怕只是一日。
“國師大人。”小七參扶著夢斷情,“我們走吧。”
“恩”
夢斷情隨著他們來時的方向,向東尋去,正午的樹林,光影交錯,偶爾響起的鳥鳴,一切都太過安靜,“小七,燕先生是向東走的?”
小七點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