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卿清沒有回話。 但是她的心情明顯好了不少。 雖然外邊看不出來任何一點心情變好的徵兆，但是餘魚就是能感受到顧卿清那微弱到幾乎完全不計的情緒。 這是他這麼多年所磨鍊而出的技能。 顧卿清扭過頭，繼續看著電視，又過了一會兒才說道：“但是你還是要積極配合治療，蕭醫生說，以後你可能要多去醫院了。” “嗯。” “我陪你。” 顧卿清輕輕說道，平靜而溫和。 但是餘魚知道蕭薔蕾的心思，估計更多是涉及到緒爭遊戲，他想到指引之書的內容，並不想顧卿清牽扯其中，下意識說道：“不用啦，我又不是小孩子。” “你是。” “……好好好，姐你這麼瞧不起猛男是吧。” “你就是小孩子。”顧卿清重複著，側眸微微瞟了餘魚一眼，一種來自於姐姐的天然壓制油然而生。 “……嗯，我是。” 餘魚慫了。 絕對不是因為怕她，只是秉持著“好男不跟女鬥”的心思罷了。 顧卿清把手從暖手寶伸出來，揉了揉餘魚的腦袋，似乎努力想讓自己的聲音變得知性一點：“所以可以告訴姐姐嗎，你之前突然跑出去是為了什麼。” 失敗了。 終究還是失敗了。 顧卿清註定無法成為溫柔點知性大姐姐，明明應該是哄小孩一般溫柔的語氣，從她的嘴裡說出來卻滿是審訊的味道。 “……呃，看到一個熟人。” “我認識？” “你不認識。” “……那就是你的妄想症犯了。”顧卿清說著，她的語氣之中似乎夾雜著絕對的自信，“你沒有我不認識的熟人。” “……” 餘魚想要反駁，卻發現事實就是如此，對於形影不離的他們來說，確實不存在這樣的可能性。 “……好好接受治療，我們都會好起來的。”顧卿清拍了拍餘魚的腦袋，說完便沉默著看著新聞。 兩人就這樣互相依偎著，在秋日漸涼的傍晚，靜靜地等待月亮攀上枝頭，分享著彼此的暖意。 ………… 第二天早上起來，餘魚還是準備先去一趟療養院。 昨天晚上睡覺之前餘魚把那本指引之書看完了，對緒爭的遊戲規則大體有了瞭解，但是作為一個硬核的現實遊戲，其中的規則繁複得讓餘魚有些頭疼，所以他最後還是決定去一趟療養院。 治治頭疼。 而顧卿清也正如昨天晚上所說的那般，寸步不移地跟著他。 “呃……要再做個檢查。”，到了之後，蕭薔蕾看著坐在餘魚身邊的顧卿清，說道。 顧卿清點頭：“沒問題。” 只有餘魚和蕭薔蕾知道，這只是支開顧卿清的說辭而已，兩人眼神微微觸碰，瞬間達成了共識。 絕不能把顧卿清再牽扯進來了。 於是餘魚跟著蕭薔蕾又來到了熟悉的治療室。 “小小魚，你就沒有什麼想對我說的嗎？” 蕭薔蕾坐在椅子上，微微斜躺，嘴角噙笑地看著餘魚。 餘魚也擺爛一般搬了把椅子坐在蕭薔蕾的對面，唉聲嘆氣：“還能說啥？就那樣唄！” 蕭薔蕾笑著，逐漸就笑不出來了，她忍不住伸手揉了揉餘魚的腦袋，輕聲說道：“你終究還是沒能逃過……” 她眉眼低垂，看著餘魚，充滿憐愛，她也許設想過這麼一天，但是當餘魚真正加入緒爭遊戲的時候，她的眸子之中還是會出現點點的心疼。 “緒爭遊戲並不是一個簡單的遊戲……陷入其中直到被淘汰之前都不能逃離這個漩渦，沒有人知道它的終點在哪，也沒有人真正通關過。 緒者，只是一種不能停下的犧牲品而已。 小小魚，原本……你不應該被牽扯進來的。” “但是我遲早都會，不是嗎？”餘魚微微抬頭，蕭薔蕾的手自然滑落到了他的臉側，“我已經見過很多次緒者了對吧，那些都不是我的妄想吧。 蕭姨。 我真的有妄想症嗎？那是說這些只是為了掩蓋緒爭遊戲而欺騙我的？” 餘魚直接說出了心中的猜想，如果自己所說的話是正確的話那麼一切都可以解釋了。 包括自己是正常人卻被稱作妄想症的真相。 “……雖然我想說你並沒有妄想症，確實很遺憾，你確有無疑，你的妄想症是天生的，而非是緒爭遊戲所導致，這才是最重點的地方。” 蕭薔蕾輕聲說道，隨後拍了拍身邊的那臺機器以及石陣，然後對餘魚笑著，“你既然已經是緒者了，那就看看這臺機器吧。” “啊？” 餘魚愣了一下，隨後大概猜到了蕭薔蕾所說之話的用意，然後看向了這臺奇怪的機器。 【思維合理監測陣儀1648號：玄學與科學的人造另類結合體，可以監測使用之人的精神狀態，判斷其是否正常。 非正常狀態所列舉病症：妄想症，情感缺失……】 “這機器從未出錯，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緒爭遊戲這麼多年從未在文字上騙過任何人。”蕭薔蕾徐徐說道，她的聲音帶著一種慵懶的知性，卻又透著淡淡的擔憂。 “……” 餘魚的猜想又被推翻了。 不如說，反而更加坐實了他妄想症的名頭。 “好了，說這麼多也沒用了，既然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