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若是真的不死心,我現在就讓管家帶你去見她!”
齊山遠一把扯住他:“若是你非要親眼看到她的墓碑才會相信,那麼我成全你!”
“墓碑?”齊天傲似乎有些神志不清,他轉臉,忽然粗嘎的笑起來:“爸,你在亂說什麼?那只是曼兒不想見我編的謊話,她怎麼可能死?她和喬佐熙正在度蜜月呢……他們正在,正在度蜜月呢……”
齊天傲自顧自的往下說著,他踉蹌的向外走,“我還要去澳大利亞,我一定要問清楚,他們到底在哪裡……”
“你知道孩子們為什麼會送回來嗎?”
齊山遠終於不忍再看他的頑固,他大聲的開口:“就是因為她死了,而這個世上唯一可以救豆豆的只有你,你這個親生父親!你和他流著的同樣的血!管家,帶少爺去墓園!現在就去!讓他死心,讓他不要再想著那個根本不愛他的女人!”
齊天傲一下停住腳步,在黑夜裡,他無助的像個孩子……
轉過臉,腮邊的一滴淚,亮晶晶的溼痕……
“去吧,你去看看她,她生前不想見到你,恨你,也許現在,她可以聽進去你所說的話!”
齊山遠緩緩的搖頭,背影佝僂著被燈光拉的很長,他一步步走開,總是要經歷的……
當初他失去曼蓮,曼蓮愛上那個叫洛子山的男人的時候,她為他生下孩子的時候,他也是這樣瘋狂的嘶吼……
可是,還不是過下去了,一天一天,行屍走肉卻也長壽的過下去了……
他們還真不愧是父子,命運這般的相同……
車子無聲的行駛在蜿蜒的道路上,齊天傲默不作聲,往事如同電影,卻是寂寥無聲的黑白默片……
那些黑夜裡蔓生的愁緒,盛放出血色的花兒,獨自的妖嬈著……
他想流淚,卻發現自己怎麼努力,都無法落下眼淚,淚腺在這一段時間,是太疲勞了嗎?
曼兒,她的名字,是罌粟,和那小巧的戒指一起,烙著他的心口……難受,難受的像是被車輪狠狠的碾過他的心,難受的像是被一隻尖利的爪子撕扯著身體,撕成碎片……
無聲的抓著車座冰涼的布,絞到手指青筋畢露,發白的一片,他那麼狠的咬住唇,不讓自己發出野獸一樣的哀鳴……
心口那裡,狠狠的裂開了一個巨大的洞,然後又被一雙看不到的手撕扯著傷口扒開,痛到鮮血淋漓……
若是痛,可以換回她,他寧願把這世上所有的痛都承受一遍!
他寧願看著她和別的男人一起,幸福,相守,只要他知道,她活著,她在呼吸,她還會幸福……
蜷縮在沙發的角落裡,車子平穩的向前行駛,他狠狠的抓住那一枚戒指,唇角抽搐:“曼兒,曼兒……”
硌的掌心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