會等你。”說完,他從旁邊的小樹從裡抱出一個箱子放在她面前:“這個送給你。”說完,他轉身大步朝男生寢室樓走去。
初夏看著他的背影,看到他的圍巾被風高高吹起,臃腫的棉襖也藏不住他挺拔的身軀,她忽然大聲叫喊:“朱夢淮!”
“什麼?”他在風中回應。
“你好久沒去練琴,師父他記掛你!”
“我知道了。”朱夢淮朝她擺了擺手。
淡淡的雪花落下來,落在他們身上,很快消融不見。漸漸地,雪花大起來,大朵大朵的雪花,久久停留在肩頭。
有女生抓著男朋友的衣服,歡快地跳起來,伸出雙手去接雪花。校廣播裡響起鈴兒響丁當的音樂聲,丁鈴鈴,丁鈴鈴……
好像聖誕老人正趕著馬車過來。
初夏抱起那個箱子,箱子很大卻也很輕,她一個人慢慢地走回寢室去。
初夏十八歲那年的冬天,她知道自己喜歡師父,她也知道了師兄喜歡她。
人生就像個連環結,一環扣一環,怎麼也解不開。
朱夢淮送她的禮物是一個他親手做的木質花盆,花盆裡插著不知用什麼做的薔薇花。按下一個按鈕,那一枝枝的薔薇花,會隨風搖擺,跳起舞來,唱起歌來。
“好漂亮。”劉淇讚歎:“做工好精緻,完全看不到電路,他應該花了很長時間吧。”
這是朱夢淮送給她的聖誕禮物。
可是初夏心裡悶悶地,很不好受。
這樣厚的一份心意,她真的承受不起。
到期末了,進入考試階段,學校附近的影印店生意好得不得了。
有暖氣的圖書館似乎永遠都有人佔著座位,初夏她們搶都搶不到。
坐在冰冷的自習室,她真是分外懷念香紹謹家的暖氣。
“好冷啊,好冷啊!”週末,初夏躲在被窩裡看書,冷得都不敢探出頭來。
那一天,香紹謹打電話給她。
一直都沒和他聯絡,接到他的電話,她都不知道該說什麼。叫了一聲師父,就沒下文了。
香紹謹也沒有多說什麼,直截了道地說:“等下我叫小陳過來接你。”
“呃……”
香紹謹笑了笑說:“別告訴我,你現在還在睡懶覺?”
“我才沒有!”初夏掀開被子起來找衣服,卻聽到電話那端傳來悶悶的笑聲。
唉,她真是不能低估她師父的耳力。
初夏到了香紹謹家後,才知道,朱夢淮很聽她的話,一大清早就過來看師父來了。
香紹謹特意為兩個徒弟騰出了一間書房讓他們溫習功課。
初夏揹著書包走進去時,看到朱夢淮穿了件黑色的毛衣坐在那邊看書,他的劉海有點長,低下頭時,劉海幾乎將他的眼睛全部遮沒。
聽到初夏的腳步聲,朱夢淮抬起頭來,四目相對,兩個人都有些尷尬。
初夏在朱夢淮旁邊不過遠坐下,掏出書,兩個人沉默地看了一會兒,朱夢淮打破平靜:“今天好像沒聽到老師彈琴。”
“他怕打擾到我們吧。”
“嗯。”朱夢淮低下頭看了一會書,忽然開口說:“你為什麼喜歡他?”
他,當然是指香紹謹。
“那……你為什麼喜歡我?”初夏問他。
朱夢淮想了想說:“我也不知道。”
“大概是因為我太可愛了。”初夏自我陶醉地說。
朱夢淮盯了她幾秒說:“其實仔細想想,你這人挺討厭的。”
“什麼嘛!”初夏拿起書朝他扔過去,劈里啪啦,好一陣打鬧。
打打鬧鬧間,氣氛倒是緩和了不少,初夏不知為什麼,忽然說:“師兄,我們就當什麼都沒發生過吧。”
朱夢淮平靜地說:“我們本來就什麼都沒有發生過。”
他們各自取了書,坐到自己的位置上。
他們兩個都是沒有談過戀愛的大孩子,談情說愛不是他們的強項,做不成戀人做朋友這種高難度的動作更不是他們的拿手好戲。
他們不知道該怎麼做才能了無痕跡地讓一章翻過去,所以只能自顧自地埋頭溫習功課。
在他們身後,垂墜的窗簾後面,窗玻璃發白。
窗外開始飄起雪花,像撒鹽一樣的雪粒慢慢地變成了鵝毛一樣的雪片。淡淡的白色照著窗子裡面沉默複習的少男和少女。
大雪無聲,雪花下了整整一夜,第二天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