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陪他一起去,香紹謹說:“你在家裡等我。”
初夏留在家裡,她把藏在家裡的五十把琴都上了弦,到了晚上才接到陳醫生的電話:“他答應過幾日動手術。”
初夏聽了幾乎流下淚來。
陳醫生又說:“注意不要讓他太過操勞。”
“我知道。”
門外響起車子熄火的聲音,初夏開啟門飛奔出去。
48 拍照
那幾日,初夏天天陪著他,其實她心裡很是焦慮,只是不說出來。
她心裡更是還有沒有解開的結,比如說關於孟佩鄔曉曉之類的,但她更是把他們死死的壓在心底,這些亂七八糟的事已經不足為道。
她只要他開心。
她只要他快樂。
她只要他健康快樂的活下去。
門前銀杏樹的葉子開始泛黃,偶有幾片落葉掉下來。
收音機裡,有一個女聲在輕輕吟唱:
他的愛沒你那麼深
你會不會哭
會不會傷心
會不會難過
……
初夏當然會傷心,會難過,會哭。誰叫她晚生了十年,沒有在第一時間進入他的生命,他的青春年華,最美好的記憶全都與她無關。
院子裡,陽光溫煦,香紹謹坐在一張安樂椅上閉目養神。初夏坐在旁邊的草坪上彈琴。
彈完一支曲子,她對香紹謹說:“你還想聽什麼曲子,儘管和我說。”
香紹謹說:“就這支好了。”
“可是我已經彈了十幾遍了。”
“彈了遍還彈得這麼差,以後每天得多彈十幾遍!”
“什麼嘛!我已經進步很多了!”初夏氣得握起拳頭朝他砸過去。香紹謹笑著抓住她的手。
學校早已經開課,暑假裡,張驍驍和程墨潔為了一個男生吵得天翻地覆不可開交,過了幾個月,張驍驍把那男生甩了,兩個女孩很快就莫明其妙好得要死。
轉眼間就把過去的傷疤教訓忘得一乾二淨,開始毫無顧忌地分享起自己男朋友的秘密。
其實,她們都沒有把現在的男朋友當一回事,分分合合也就那麼回事。
因為不在乎,所以才可以分享吧。
如果是初夏,她才不會和別人說香紹謹的好。
他的好,只要她一個人知道就足夠了。
因為要去律師樓簽署檔案,初夏特地請了幾天假。
只是幾份協議罷了,不知道為什麼,有籤不完的檔案,一疊又一疊,堆得比山還要高,初夏匆匆掃了幾眼檔案內容,看到上面有香紹謹的名字,毫不猶豫的寫下了自己的名字。
從律師樓出來,司機在門口等他們,開啟車門,香紹謹卻停住了腳,拉住初夏的手說:“我們很久沒有一起逛街了,不如去街上走走。”
“好啊,好啊。”初夏興奮地跳起來。
他們真的好久沒有單獨和諧地一起去走走了,一開始,是他們師徒三人,牽著一隻狗,他喜歡在水邊散步,水氣氤氳,夾雜著水生植物特有清香,垂下的柳枝拂過他們的髮梢。
後來,朱夢淮走了,只剩下他們兩個人。兩個人,一隻狗,氣氛卻是愈加濃烈。
再後來,他們老是處於吵架狀態中,不知是他的錯,還是她的錯……
回想起來,兩人單獨相處的時光是那樣短暫,甜密的時刻更是短之又短。初夏拉著香紹謹就要跑,後來想到香紹謹的身體狀況,只能興奮地在他身邊跳。
城市的街道日新月異,每天都在變化,初夏一邊走一邊替他介紹,向他描述建築物的形狀,香紹謹偶爾會插一句:“哦,以前這裡是個小弄堂,弄堂門口有兩株百年沙朴樹。”
“是嗎?你記得真牢。”
“每到夏天就有很多人在樹下乘涼,小孩子天天拿著網兜抓知了。”
初夏笑著說:“你是不是也天天在那邊抓知了?”
“不,我坐在車子裡看他們。”
初夏心裡動了動,挽住他的手,笑嘻嘻地說:“你小時候被管得很嚴嘛,我也是,天天被我媽管得死死的,離開家門兩步就要向她彙報,討厭死了。”
香紹謹揉揉她的頭說:“現在小女孩長大了,管不住了。”
初夏眼一瞪,伸手去撓他的癢:“就你最討厭,成天欺負我!”
兩人走了一段路,不知不覺被初夏引著去了女孩子常去的那個地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