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吧,來有什麼事情。”這丫頭,基本上都是無事不登三寶殿,今天肯來,絕對有目的。
“嘿嘿嘿…”簡沁吐了吐舌頭,的確,每次來,她都有事要跟於伯,今天同樣沒例外,“於伯,你…認識田繼光嗎?”
一聽到“田繼光”三個字,於伯臉色大變,之前還笑呵呵的臉,一下子沉了下來,低頭不語。過了半晌,於伯才抬起頭來,看著簡沁,“丫頭,怎麼突然提到這個人 ?'…99down'”
“於伯,我實話跟你說。前幾天,你也知道,那是我的成年禮。也不知道怎麼的,這個田繼光竟然混進了我的成年宴會上。這也就算了,那個田繼光暗中向我出手。虧得我是於伯的徒弟,他那點小手段,我還不放在眼裡。要不然的話,我成年禮那天,肯定出意外,沒辦法進行下去。”簡沁老實交待,坦白從寬啊。
“什麼,他敢對你出手!”一聽田繼光敢害自己的寶貝徒弟,於伯的眼睛瞪得老圓,“冤孽!”於伯重重地拍了一下桌子,“當年我就該要了他的命,省得他繼續害人,是我的錯,是我的錯!”
“於伯?”看到於伯那激動的樣子,簡沁皺眉了。一個人如果想活得久一點,切忌大喜大悲。與於伯接觸的這些年來,她從來沒有見過於伯臉色大變,氣成這個樣子。如果不是於伯的性子偶爾表現得刁鑽一點,她都懷疑於伯是不是個人,怎麼她在於伯的身上,都見識不到什麼喜怒哀樂。
只是,田繼光的出現,打破了於伯的平靜。
“丫頭,是時候把事情跟你說一說了。”於伯重重地嘆了一口氣,“其實你的師祖乃是明朝時期的一個名醫,只不過,他喜歡閒雲野鶴的生活,所以選擇了一個偏遠的小村莊裡,當了一個遊醫。世風日下,人心不古。也不知你師祖受了什麼樣的刺激,覺得這天底下的人的心,都是黑的。哪怕是同宗同族同根生的兄弟姐妹,自此之後,你師祖會培養兩個徒弟,然後擇優,那個沒有被選中的,就會被廢去所有的一切,包括醫術。”
簡沁聽到這裡,抖了一抖。她可是於伯的徒弟啊,要是於伯還有另一個徒弟的話,怕於伯剛才說的情況,她很快就要面對了。
簡沁知道,大腦皮層那些溝壑管理著人類的記憶。那些溝壑越深,人所記下的事情,也會記得越久。想當然的,破壞某些東西,那麼人類的記憶就會產生錯誤。想不到,師祖的本事已經高超到這個地步,知道破壞大腦皮層的那一個部分,就能消除所有有關醫學的知識。
“直到你師傅這一代,你的太師傅同樣培養了兩個弟子。一個就是我,另一個就是你的師叔,也就是剛剛你所提到的那個人,田繼光。其實跟你師叔比起來,你師傅我就顯得嘴笨一些,更討你太師傅的喜歡。所以,我一直以為,師傅會選擇師弟,把我的記憶除去。誰知道,最後你太師傅竟然選擇了我,而放棄了你師弟。”
於伯到今天還記得,他師傅在做了這個決定時,對他說了什麼話。
師傅說,田繼光這個人,很聰明,很有上進心,但是太急功近利,容易走歪路。所以,師祖傳下來的一切,不能交到田繼光的手裡。
“我們這一醫流有一個規矩,那就是絕對不為權貴所用,更不能用自己學來的醫術,為虎作倀,幫助那些高官權貴做惡事。怪不得你太師傅最後放棄了你師叔,現在看來,你太師傅一點都沒有看錯你師叔。”於伯嘆氣。
“既然如此,為什麼田繼光還有醫術,而且醫術高超?”田繼光是被放棄的那一個,嚴格算來,田繼光根本就不能說是她的師叔。都被逐出師門了,還來哪門子的師叔啊?
“怪只怪你師傅我太過心軟!”想到當年的一切,於伯的眼裡閃過一抹恨意。“那個人不配當你的師叔,田繼光在知道師傅放棄他之後,假意說,承了師傅那麼多年的情,想做一桌酒菜與我們做最後的道別。我跟師傅都不防,想著除去了田繼光的記憶,那麼我跟師傅兩人自此也就從田繼光的生命裡除去,就答應了下來。”
簡沁點點頭,原來如此,看來,除去的不單是有關於醫術的記憶,連帶著與醫術有關的人事物,都會被通通忘記。
“誰知道,田繼光在飯菜裡做了手腳。田繼光沒有直接下毒,因為他知道他這麼做,肯定會被我跟師傅發現。所以他用的是相生相剋的道理,提前在師傅跟我的酒杯裡下了一味藥,接著又在飯菜裡下了另一味藥。”
“於伯,你不喝酒。”簡沁點出了一個事實,於伯一喝酒,第二天,就難受得想去屎。這還是因為一次,蓮嬸做了醉雞,才發現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