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在這個問題上,蘇離似乎是早就已經料定了桑澤銘一定會刨根問底似的,一點兒緊張的模樣也沒有。她輕輕的眨了眨眼睛,然後突然笑了出來。“如果我告訴了你,不知道你能不能替我保密?”蘇離的眸光宛轉,但是卻也同樣透著認真的目光。只是,那認真中,卻也增加了一份信任。這麼坦然的信任,讓桑澤銘有那麼一瞬間的怔愣。他不自覺的點了點頭。然後等自己回過神來的時候,又加重了這種肯定。“當然,如果你需要我為你保密,我自然是誰也不會告訴。而且,既然我答應了你,就一定不會反悔。”
“嗯。”蘇離輕輕的應了一聲。然後她換了一個舒服的姿勢坐好,看著桑澤銘考量了半天,才一字一字地慢慢地脫口而出。“梵音,是我的老師。”蘇離絲毫也不意外的收到了桑澤銘驚訝的表情。而這也同樣是在她意料之內的。她輕輕的眨了眨眼,臉上一丁點兒的笑意和愉悅都沒有,目光顯得悠長而深遠。“梵音是我的老師,這件事幾乎沒有人知道。我的調香都是跟著她學的。現在你既然問了我,而我也回答了你,我希望你能夠說到做到,為我保密。榻”
“你是……梵音的學生?”桑澤銘張了張嘴巴,好半天,才從喉嚨裡壓迫而出這麼僵硬的一句話。夾答列浪他兀自消化了半天,才終於長吐出一口氣。最後,才喃喃地出聲。“難怪了。你竟然能夠調的出‘小輪迴’。既然你能夠調的出‘小輪迴’,那麼你是梵音的學生,也就沒有什麼好讓人覺得奇怪的了。”之後桑澤銘自言自語地說著的這些話,不知道是自我安慰,還是其他的什麼。
只是,過了半天之後,桑澤銘才長長的吐出一口氣。“話雖然可以這麼說,但是,我不能不說,蘇離,你實在是瞞得太好了。這個事實也太讓人覺得驚訝。我從來沒有像今天這樣知道什麼叫做‘目瞪口呆’,你做到了,你讓我簡直不知道說什麼才好。雖然之前,我為你調出的‘小輪迴’而驚訝。我同樣也為你精湛的調香術而感到驚訝,但是,今天你算是讓我大開眼界了。梵音的學生……正因為這樣,所以當初你才敢那麼篤定的跟我打賭嗎?其實你早就胸有成竹,有了十足十的把握,一定可以贏我的,對嗎?”
桑澤銘的聲音裡,帶著些許的嘆息的意味。但是蘇離卻平靜地搖了搖頭。“我從來沒有十足十的把握,能夠完全贏你。就算我是梵音的學生,那又能代表什麼呢?我畢竟不是梵音。我沒有那麼大的把握去贏一個已經是首席調香師的你。更何況,你是所有人公認的桑總監。如果我不是梵音的學生,而是換做另外任何人的學生的話,我想,剛剛這些話,你也不會說的。桑澤銘,如果是別人說這話,我也就不在意了。但是我沒想到,你居然也會這麼講。彬”
蘇離輕輕的嘆了一口氣。“香水裡不容許摻染一絲一毫的雜質。這件事別人不懂沒什麼,但是你不會不懂吧?是誰的學生又怎麼樣?就算我的老師是梵音,那又怎麼樣?她從來沒有多教給我什麼,只是讓我把每一種香料的味道記在心上。她訓練我的時候,從來不會告訴我具體的配方,而是隻會告訴我一種香料的名字,讓我根據記憶裡的味道敘述出來。或者,她給我一種香,讓我在有限的時間內說出其中香料的名字,讓我來告訴她具體的配方。老師不過是名氣大一點罷了,如果不是她研製出了‘輪迴’,我想,她的名氣也不會大到哪裡去。何必要這樣被人耿耿於懷的記在心裡呢?又何必……我要把她的名頭掛在口中,讓別人都知道我是她的學生?”
“對不起。”桑澤銘聽完蘇離的話,不禁開口對她道歉。“對不起,蘇離。剛剛我……我是太驚訝了。你說得對,你不過是有一個名聲比較大的老師罷了。這並沒有什麼。”桑澤銘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剛剛,我只是聽你那麼說,自然的就以為,這是你布好的陷阱。是我冒失了。我像你道歉。”
蘇離輕輕的搖搖頭。“沒事。其實在準備告訴你的時候,我就已經想到,也許你會這麼想也說不定呢。沒想到,還真是讓我一語成緘了。不過,桑澤銘,我寧願你當著我的面問清楚,講清楚,從今以後我們可以當作從來沒有這回事。我也不希望在這之後,原本可以坦誠相對的事情,變得心有芥蒂。”
“這個我當然知道。”桑澤銘看來也是同樣贊同著蘇離的意見。“好了,既然已經說開了,那麼以後我也不會再提這件事。而你是梵音的學生這件事,我也會為你保密。不過,你剛剛說,梵音已經去世了?這是真的嗎?”
蘇離點點頭。“對。她……已經去世了。這麼多年的苦等和抑鬱成為她不能解開的心結。其實,與其說她是被病魔纏身,不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