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冒著雨鑽進他的車裡。他問我:“想去哪兒?”
我笑道:“翟知今,你有沒有看過《紅玫瑰與白玫瑰》?”
他一愣:“聽說過,沒看過。怎麼了?”
“是張愛玲的言情小說,裡面有一句話非常經典,大概的意思是……比如你跟我吧,假設說我是紅玫瑰,你是白玫瑰……”
“我是白玫瑰?”
“別打岔,假設說我是紅玫瑰,你是白玫瑰。要是咱倆成了,結了婚,久而久之,你在我眼裡就變成黏在衣服上的米飯粒,我在你眼裡就是牆上拍死一隻蚊子留下的那點兒血。但要是咱倆沒成,各自跟別人結了婚,那你在我眼裡就是永遠的窗前明月光,我在你眼裡就是心口上的一點硃砂痣。怎麼樣?你是不是覺得特別有道理?”
我煞費苦心準備的開場白並沒有起到應有的效果。翟知今聽完了只是沉默,一句話也不說。
看來分手這件事,實在是很難弄得歡樂。
雨點啪啪地打在車窗上,越來越多,漸漸地匯成一線線的水痕,義無反顧地順著玻璃流下去,就像人的眼淚。
不知過了多久,翟知今忽然開口問我:“如果沒有你師兄,你會跟我在一起嗎?”
我沒有回答他,只是笑著問他:“你不會是想宰了他吧?”
他淡淡地笑了,笑得沒有一點兒溫度:“為了你殺人?我還沒愛你到那份兒上。”
“我現在想回家。”
他沒說什麼,打著了火,把車開出巷子。
車開到我家樓下時,雨也停了。
我說了聲“再見”,想要下車。
“小京,”他叫住我。
“嗯?”
“你會後悔的。”
我一怔。
他忽然笑了,接著說:“別指望我會祝你生活幸福。我希望你婚姻不幸,以後在家裡以淚洗面的時候,忽然想起我,③üww。сōm後悔當初為什麼那麼有眼無珠。”
我哭笑不得:“翟知今,你怎麼這麼毒?”
“你今天才知道吧?我其實就是這麼惡毒。”
我下了車,開啟樓下的鐵門,走進樓梯。
鐵門關上後,我並沒有上樓,而是躲在鐵門背後的黑暗裡,透過門上的欄杆往外看。
翟知今從車裡鑽了出來,靠在車門上,點著一隻煙,慢慢地抽著。
丫抽菸的樣子有型得要死,路過的小美眉們一個個目不轉睛地盯著他看,不時竊竊私語。
但翟知今抽得很專心。一支菸完了之後,他鑽進車裡,絕塵而去。
翟知今,我知道,你那麼惡毒地祝福我,其實只是怕我內疚。
不知道你會不會明白,我之所以放棄你,不是因為你不好,而是因為你太好。
你未來的人生中,一定會有很多女人愛上你,就像我現在一樣。
你說我有一種奇特的自信,但你並不知道,我其實就像中學的一些學生一樣,模擬考次次高分,一到正式考試就歇菜。
我不知道我除了能逗你發笑之外,還有什麼別的優點。
以後,當你被大捧大捧的紅玫瑰環繞的時候,我這抹蚊子血該何去何從呢?
像房玄齡的老婆那樣大庭廣眾之下大口大口地喝醋?我才不要你看到我那副丟人的樣子。
所以,現在,趁著我身邊還有一個蘇一彥,我得抓緊時間離開你。
這樣,我就永遠是你心頭的硃砂痣。
我其實就是這麼卑鄙。
作者有話要說:嘻嘻,度過了緊張刺激讓我半死不活的一週。
週六休息不更了~~~~~
週日晚上更 群麼~~~^3^
背景音樂:梁靜茹《可惜不是你》
好訊息
當天晚上,我開始發燒。
這真是樁奇事。因為我深知活在現下,有什麼都行,就是不能有病。所以我平時堅持鍛鍊身體,在手機裡放了第八套廣播體操的錄音,有空就搬開茶几在家裡“一二三四二二三四”地操練。我吃東西避開垃圾食品、晚上12點之前一定睡覺、每天勤洗手、多通風……我大概有三年沒有感冒發燒了吧?怎麼忽然中招了?
鑑於H1N1的肆虐,抱著謹慎的態度,我仍然去了家附近的一個大醫院的附屬門診看急診。
“有醫保卡嗎?”醫生問我。
我點點頭,醫生微微一笑,開始奮筆疾書。我看著他文思泉湧般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