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著他。
我躲在黑暗的角落裡,正看著水族箱裡的怪魚出神,身邊一個人忽然猛地拉起我的手,快步往前走。
我嚇了一大跳,看清楚是他,才呼了一口氣,又慌忙四下看有沒有熟人。
我們一直走到山海相接的地方,一處矮矮的懸崖上,腳下是錯落的巨石,一個個海浪拍上去,濺得粉碎。
我彎著腰,喘著氣,笑道:“你拉我來這兒幹什麼?殉情啊?”
“這兒估計沒人來,要是萬一有人來,咱就跳下去。”
“呸呸呸,我還有大好前景,數不清的錢沒賺到呢,誰跟你跳。找我什麼事兒?”
他摟著我:“沒什麼事兒,就是想見見你。”
我一把推開他,四下張望:“幹什麼,被人看見怎麼辦?”
他笑道:“同志,就咱們現在這情況,被人看見也已經很難解釋了。你下午跟我生什麼氣啊?我怎麼你了?”
我哼道:“你自己心裡清楚。”
“我一點兒不清楚。你跟葉晞眉來眼去的我還沒說你呢……”
“我哪有!我們那屬於純潔的同事關係。你跟泳裝美女才眉來眼去呢。打球就打球,幹嘛老是坐那兒休息,幫人照相……”
“哈,原來為這個。還不都是因為你不在我身邊,你要在我身邊,哪兒這麼些事兒。”
“我也不能一輩子在你身邊兒啊,保姆似的,你就不能收斂一點兒。”
“好好好,以後注意……”
翟知今就這點兒好,無論什麼錯誤,甭管以後改不改,場面上先答應了再說,認錯態度那是相當的良好,你根本跟他急不起來。
“來,說回葉晞同志,他老找你幹嘛啊?”
我笑道:“他擔心我地下戀情壓力太大,關心我一下。一番好意。”
他哼道:“動機不純。”
“人一老同志,你跟人較什麼勁啊……這兒風景真不錯。”
今晚月光很亮,我們並肩抱膝坐在地上,吹著鹹鹹的海風,聽著陣陣濤聲。
“亂石穿空,驚濤拍岸,捲起千堆雪。”我吟道。
他頷首道:“好句,好句。沒想到你還是文藝青年啊。”
我笑道:“你還說對了,我真是文藝青年。我從本科起就在《女友》這類雜誌上發稿子賺錢了。”
“失敬失敬,現在還發嗎?”
“現在上網發,也能賺錢。”
他笑道:“恭喜恭喜。”
“你有空多告訴我些你們行業的內幕,我寫成小說,發到網上吧,如果真實性強,看的人多,說不定能出版呢……”
他微笑不語。
“哎呦,這麼小心謹慎啊?你們不是連政府都敢綁架嗎?這會兒又怕什麼勁兒啊。”
他忽然正色道:“那好,我告訴你,你披露出來,以後萬一我坐了牢,到時候你會來監獄看我嗎?”
我一愣:“要進監獄?”
他嚴肅地點點頭。
我呆呆地看著他。不是吧?難道我一直跟一個違法亂紀分子混在一起?
我試探著問:“為什麼要坐牢啊?偷稅漏稅?偷工減料?跟上海那‘樓脆脆’似的?”
他淡淡地道:“不止。”過了一會兒,可能見我臉色不好了,又道:“也不用太擔心,你不說就沒事了。”
我還是發呆。就這麼一眨眼的功夫,腹內已是愁腸百結。怎麼辦呢?嫁雞隨雞?還是大義滅親?
他可能是見我真嚇著了,終於笑道:“逗你玩兒呢。我是良民。”
我抓起他的胳膊狠狠掐了一把,疼得他齜牙咧嘴地道:“哎呦哎呦,饒命饒命,下次不敢了。”
我飽含熱淚地看著他,問:“你真是良民?”
“真是,我們公司沒那麼貪財。”他摟著我安慰著,笑道:“你可真不禁嚇……”
“以後不許開這種玩笑。”
“是是是……”
旅遊剛回來,翟知今又要出遠門兒。據說是他們公司北京一個酒店開張,他得去幫忙。
結果幾天後,說巧不巧的,我偶然換臺時調到“房產頻道”,就見著他們酒店開張的新聞。前來助陣的頗有幾個穿著似明星的人,難得的是居然還有《還珠》劇組的某演員。翟知今娛樂圈這幾年還真沒白混。
我正想打電話調侃他,卻接到我媽的電話。噓寒問暖幾句之後,她開始說正題:
“小京,姥姥身體不行了,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