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正太說著興奮地舔舔稜唇,露出白生生的牙齒,讓戴曉蕾頓時有看到暮光之城中的吸血鬼一般的驚恐。
說著他把一份文字材料拿到她的跟前,和她肩並肩地坐著,攤開指給她看:“下午一點我帶你去果園的美髮沙龍盤頭,換禮服……”
戴曉蕾倒抽一口冷氣,她抬手把攤開在兩個人跟前的那疊子紙推過去:“宋明哲——能不能讓我安靜一會兒,好好想想。”
宋明哲起身,把身體埋在柔軟的沙發上,他的心底有著孤注一擲的悲壯和可笑的荒誕感。
他從來沒有像今天這樣生出對自己的厭惡和自棄來,更想不到,有一天自己會用這麼幼稚可笑的辦法,來對付一個對自己付出了很多心血和愛的女人,可是,如果真的就這樣錯下去,就只能埋葬更多的人的幸福。
沉默的病房裡漸漸有了些正常的氛圍。
戴曉蕾起身走過去,將那枚今晚將要戴在她手指上的戒指遞過去,放在了他的手裡:
“明哲,我真的很讓人討厭嗎?讓你寧肯這樣地糟蹋自己來逼迫我離開你,卻連一句心裡話都不說,我們也曾經同生共死患難與共過啊。”
宋明哲驚訝地眯眼望著她,抿緊了唇。
“對不起,你心裡一定還在怪我自作主張地要陪你去救她,可是,明哲,如果可以重新讓我選擇一次,我仍然會做同樣的決定,我願意為你做任何事,同樣,我也無法忍受讓你受一點委屈和苦楚。”
宋明哲仰頭看著天花板,喃喃:“如果——”
“其實,你自己可能並不知道,這些天,很多時候,你在餵我吃飯的時候,你唇角的溫柔和憂傷就好像是透過我在看另一個女人,你和我說話的時候,好幾次,都叫我小萌萌;
你失神發呆的時候,或者一個人嘴角露出淺笑的時候,我都知道你在想她了;
可是,你為什麼不乾脆地對我說——戴曉蕾我不愛你,我不能和你訂婚,我愛的是廖小萌;卻平靜地對我說你會努力地愛我,你不知道,這樣的話對我是來說,充滿了誘惑和美好的意味,讓我飛蛾撲火一樣地執著;
我知道,你心裡一直在想,這個女人真卑鄙,她用傷口和愧疚來試圖拴住我。”
“你別說了,請你別說了。”宋明哲的臉因為從不曾有過的羞愧而通紅著,他的眼裡充滿了痛苦的淚水。
“戴曉蕾,對不起,我不是一個心胸坦蕩的男人,看到你,我就會為我的自私怯懦而羞愧得無地自容,我真的很後悔,當初為什麼不答應楊莎莉,讓她把我帶到地獄裡,卻去選擇了交出你,無論你是不是真的被傷了眼睛,其實,在選擇交出你的那一刻,我的心就被愧疚和羞恥折磨;
我猶豫掙扎,我真的很努力地去讓自己對你好,可是,曉蕾,我真的做不到,我和你說話散步,我的心就會不由自主地在想,那個傻女人在做什麼,只要一想到從今往後,她再也沒有可能在我的臂彎裡熟睡,我的心就像被撕裂了一樣的血淋淋的痛;
她為了我們的婚姻,受到了太多的傷害和煎熬,無論我出於什麼樣的目的去選擇了你,在放棄她的那一刻,我的心裡就沒有了男人的尊嚴。”
小正太挺直的肩膀微微地縮著,彷彿對生活不堪重負。
“明哲,你不要這樣痛苦自責,我沒有因為你的選擇就真的失去一隻眼睛,而是騙了你;
你不知道在楊莎莉要揭露真相的瞬間,我真的很害怕你的失望和鄙視,誰知道,你笑著告訴我,沒有失去眼睛,這是一個很好的訊息,是你聽過的最美的謊言,你很高興,在那一刻,我就知道,你的心柔軟而且善良,你也是捨不得我受傷害的;
在當時的環境裡,那個女人已經瘋了,你那樣做,是呵護自己真正愛著的女人,沒有錯;
我不恨你,如果不是這樣的機會,這輩子我們都沒有這樣親密相處的可能,一個夢,只有經歷了之後才會甘心;
謝謝你這段時間對我的照顧,而且,那一槍我真的不是刻意地替你去擋的,所以,你不欠我,現在,你可以無牽無掛地去找你愛的女人,不要用這樣極端的自我傷害的方法來傷害所有愛你的親人——包括我。”
小正太滿面淚水地從沙發上坐直了身體,他怔怔地看著戴曉蕾,含淚帶笑:“戴曉蕾,你真的不怪我?你說的都是真心話嗎?”
戴曉蕾含著眼淚看著他點頭:
“是真心話,你剛剛那個邪惡幼稚的模樣真的噁心死我了,好在你表演得有些過分了,因為你的眼睛看到我的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