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一聲數出的同時,兩人一起將手中的人質推了出去,同時響起的,還有“嘭嘭”兩聲不約而同的槍響——
“噗——”一粒子彈擦著楊宗賢的胸口攝入了右肩,汩汩的鮮血頓時湧出。槍身無力的倒掛在指彎上,他一手按住流血不止的傷口,另一手撈起地上的譚曉林,狼狽躲至一處隱蔽物後面。
而另一邊……
持槍射擊的陸錚,和躲藏在箱後偷窺的素問,都睜圓了眼睛愣住。
傅曉雅張開手臂擋在陸錚身前,子彈洞穿了她的胸口,正好在右心房的位置……
……
……
……
夕陽如血,映照在那張搖搖欲墜的蒼白臉上。
陸錚愣了許久,許久,在她猝然倒下的同時,本能般的伸手,接住了她的身體,接著,持槍的另一手,又向著楊宗賢躲藏的地方“嘭嘭嘭”連續發射數槍,直到一夾子彈打完。
他的眼眶通紅,目光猙獰。
臂彎裡拖著軟綿無力的傅曉雅,一步,一步,如同釘在地上般,緩慢的移動。
在他走過的地方,傅曉雅的血延綿了一路,直到那被彈殼打得斑駁不堪的金屬箱面前,陸錚屏住了呼吸,重新在槍裡裝上彈夾,拉開保險,隨著腳步的移動,槍口瞬息指向箱後。
……箱子後,除了點點血跡,已經空無一人。
陸錚手一軟,槍掉在了地上。
被他拖著的傅曉雅,亦軟綿綿的像下倒去。
他踉蹌了一下,蹲下身接住她,如同魔怔了一般,愣愣的抱著漸漸失溫冷卻的身體。
落日的最後一縷光芒灑過他背脊,娓娓訴說著憑祥莊園的秘密。
身後,聶素問情不自禁的走了出來,夕陽將她的影子拉得斜長,慢慢的,與陸錚的影子,交匯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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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六三,又懷了
當兩道影子交匯在一起的時候,看似一動不動的陸錚,突然撿起地上的槍,倏的轉身,拉保險,動作一氣呵成——
只差摳扳機射出那一發子彈!
素問驀的停住腳步,陸錚保持著射擊的姿勢,染血的瞳孔慢慢清明,又或者,變得更加茫然。
夕陽如血,散盡最後一絲熱量,兩人就這麼對峙著,素問拿不準陸錚現在意識是否清明,因為他手裡的槍,還在對著自己。
她一動不敢動,站在原地輕輕叫了聲:“陸錚……”
“……”他持槍的手緩慢的放下,像是不解似的,怔怔的問她,“……你怎麼會在這?素素,我是不是在做夢?”
終於聽到他叫自己的名字,素問的心一蕩,立刻奔跑了過去,蹲在他面前抱住了他!
他的身上浸染著血腥的味道,濃得讓人透不過氣來,素問極力壓抑著胃裡那股反胃的感覺,素手焦急而眷戀的撫摸著他的臉龐,他臉上的血汙和汗水混成一團,擦在她蔥白的手指上,素問看著那雙熟悉的湛湛黑眸裡,一副自己看不懂的迷惑和茫然,心中頓時一酸,眼眶溼潤了起來。
陸錚像被抽了魂一樣,表情倉惶而麻木,素問心疼的抱住他的脖子,陸錚歪著腦袋,枕在她的肩窩上,良久,喃喃的問:“你為什麼要回來……你不是已經跟郝海雲走了嗎?你不該回來的……為什麼還要回來?”
他反反覆覆的,重複著這一句話,素問托起他的下巴,怔怔的看著他,莫名的感覺到,眼前的陸錚,彷彿已經不是原來的陸錚。素問望著他,嘴唇囁嚅,無言以對。
很顯然,郝海雲帶她離開的藉口,在陸錚眼中,成為她貪生怕死的藉口。
真的夫妻本是同林鳥,大難臨頭各自飛嗎?
素問吸了吸酸楚的鼻子,臉上,卻露出無奈的苦笑。
“我回來,你不高興嗎?”
陸錚低著頭,重新拾起掉在地上的槍,彷彿那才是他至親的親人,謹慎的擦乾淨槍身,裝彈,上膛。他成為特種兵以後,執行過反恐和救援任務,參加過大型軍事演習,無論是真的身臨險境還是被逼絕境,從沒有一次,像這樣真實的,觸控到戰友的血。
他想起加入狼牙特種大隊那天,他們站在國旗下,背對著那面巨大的軍旗宣誓,聲音宏亮,響徹藍天:“我是中國陸軍特種兵,中國人民解放軍海陸空三軍最精銳的戰士!我將勇敢面對一切挑艱苦和危險,無論是來自訓練還是實戰!無論面對什麼危險,我都將保持冷靜,並且勇敢殺敵!無論發生什麼情況,我都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