個全挑出來,鋁盤裡一會功夫就東倒西歪的排了一排染血的碎玻璃渣,看起來頗為壯觀。小護士皺了皺眉,這十多個小時,這些玻璃就留在她手心裡,而她還一直緊握著一隻手機,剛才她好不容易才掰開她的手指拿掉,真不知道她是怎麼忍過來的。
屏風隔開的裡間靜悄悄的,每隔一會就能聽到玻璃掉在鋁盤裡“嚓”一聲。她沒有任何力氣再去思考什麼,木然的坐在床頭。
後來她聽幾個小護士聊天,說icu裡看著的病人不知是什麼來頭,連陸文漪都親自趕來了。看那門口一整個警衛排的陣勢,不知道的還以為國家領導人住他們院來了。
哦,難怪她看著陸錚的姨媽覺得眼熟了,竟然是陸文漪!她想起那經常在電視新聞聯播裡那慨慨而談的女人,又聯想昨晚與她交談的樣子,那種與生俱來的高高在上,不由自嘲的一笑。
她與陸錚的相識,竟是一場惡俗的王子與灰姑娘。
手術結束後她去看過他一次,隔著icu厚厚的玻璃擋板,他俊逸的臉龐被氧氣罩覆蓋,整個人陷在一片白色中,滴管一根一根錯亂交纏,最後用膠帶固定在他手臂上,儀器裡發出單調而冰冷的聲音。整個病房一點生的氣息也沒有,週而復始的寂靜,一度她以為躺在床上的其實是個死人。
陸文漪說術後情況已經穩定下來了,只是身體太虛弱暫時還不能醒來。
素問似懂非懂的點頭,然後她又說:“你跟我來,我們聊聊。”
她們在醫院豪華病房的會客廳坐下,陸文漪的秘書給她倒了杯熱茶,她抱在手心裡,才不至於冷得發抖。
其實病房一直有暖氣,可不知為何,她就是覺得渾身發涼。
陸文漪接過茶揮了揮手,秘書退出去,偌大的會客廳就只剩下她們兩人,單獨面對面坐著,她屏息靜氣,等待一場談判的開始。
陸文漪面色平和,甚至溫和的招呼她:“喝茶。明前的龍井,還不錯。”
她聽言乖順的抿了一口,等待她接下來的演講。
可是等了很久陸文漪也沒有開口,反而用拇指和食指捏著睛明穴,疲倦的向後仰去,靠在深陷的沙發裡。
直到一杯茶都有些涼了,她才坐起來,眼神炯炯的盯著她:“陸錚有和你提過他的家庭嗎?”
她老實的搖搖頭。
他們相識的時候,他沒有問她,她也沒問過他。她根本不在乎他的家庭,只是一場歡愉,你情我願,好聚好散。蕭媛出現的時候,她懷疑過,也猜測陸錚可能出身豪門,只沒想過是這樣高不可攀的政治家庭。
陸文漪略略沉吟一下,在嫋嫋的茶煙裡,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