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那痛意也越加的沉重,即墨予漓的身子一軟,雙膝落到地界之上,他頭頂的黑髮也垂落在了地界,形成一道極為慘烈的顏色。這樣子的痛意,他無法承受,那種快要從他的腦海裡崩裂的思緒,扯起了綿長的情傷。
阿,阿若。
噗,和著透明的水珠子噴出口內的,是鮮紅的血液,水珠子有些沖淡了那火紅的顏色,泛在水上時,成了一條飛舞的緞帶。
即墨予漓的思緒裡的那純白色的影子,變得逐漸的清明,甚至那散在風中的衫衣,也能夠看得清弧影,那麵皮上的輪廓,一點一點地明顯,明亮的瞳孔,淡粉色的唇線,以及,那女子口裡的言語,都能夠被他聽得清晰。
他的腦中,像放得一幕幕精彩的美麗之景,即墨予漓看到自己站在階臺上,眼眸中,淺紅色衣衫的女子,立在階臺下面望著他,那眼瞳,純澈如水,將天下間所有的一切,都比之了去。
他的面前,有飛散開去的淡粉色的桃花,一片一片地在那女子的指尖,化成一道無法言明的傷痕。
那個女子,喚他,師父。
那個女子朝他越走越近,每一寸都被他看得清楚仔細。阿若,那是,阿若的面容呵。透明的忘川水被生生地和著血吐了出來,阿若,為師想起來了,一切,都想起來了,原來,他思緒裡的那個餘影,就是殤若啊。
他愛的,只是阿若的影子啊,多麼讓人絕望呵,不是他愛的兩個人,而是,他之前已經忘記了殤若。
碧波曲,師父還記得的呢,阿若,師父還記得,那一首為你彈奏的曲子。可是太遲了啊,遲得是這般的讓他感受到綿長的痛意。
為他喜歡兩個人,而化身成魔,卻在到頭來,他才發現,他從來愛的人,只是殤若啊,雷刑之劫難,卻是為殤若所承受的啊。
即墨予漓將頭埋在地界之上,眼波里,有氤氳的水氣在暈染,為何,為何上天要這般的殘忍,在他親眼看到殤若化身成魔的時候,讓他想起來,他從來沒有忘記過的人,卻是殤若的本身呵。
“殿下。”他的身子被人扶了起來,一抹漆黑的使者袍子,即墨予漓看著夜清的臉,將那痛苦之意,從口裡宣洩了出來。
“夜清,我想起所有的時候,卻是要親眼目睹所愛之人化身成魔,為何是這麼的讓我感受到痛意呵。曾經我為何要忘了她,為何啊。”
夜清渾身一顫,想起來了麼,殿下。這樣被活活拆散,卻又使得幽冥鬼使殤若化身成魔,老天,真的是這樣的殘忍啊。
“殿下,有些話放到夜清的心裡,有很久了啊。鬼使之所以會忘了一切,只是因為不願意看到殿下因為情劫,所承受苦痛,所以,才想要忘記你而飲進忘川之水。”夜清嘆息了一聲。
即墨予漓的心上面,堆起了塵埃,她為了不讓他為情劫所苦,所以才要忘記他,而他,卻將她親手推向了魔道。
“殿下,鬼使成魔,還需得殿下你,你一定振作起來啊。”夜清不忍看著幽冥閻君殿下這麼的心生內疚,一切,都是天意註定的呵,怎麼也更改不了,只得生生地承受。
“對,對,我不能這麼慌,阿若,阿若現今要飲進所有有情者的血,一定會去凡塵,我,我一定要去找到她。”
即墨予漓將嘴唇邊的血液隨手抹掉,對,只有他能夠救她,只有他能夠。顧不得心傷還未平復,他裹起衫衣,塵凡,塵凡一定能夠尋到阿若的,一定能夠。
夜清眼見著幽冥閻君的身子在鬼獄中飛蕩,微微嘆了一口氣,天君這步棋,走得實在是太精妙了,讓人不得不佩服,心思,果然是這麼的縝密。
化身成魔之時,卻是殿下記憶明朗的時候,從來沒有人飲下忘川水還能吐出來,殿下,該是多麼愛殤若的呵,愛得,北陰帝君與他,都低估了。
☆、第十二章 白衣沁血
血紅的唇線邊,是散開的花茶清香,慕春飄香的茶花果然晶瑩剔透。飲上了口,滿唇泛香,不過,那紅唇蕩起一抹詭異的笑意。
坐在茶莊底樓的紅衣女子,手掌生力,那冒著熱氣的銅製茶盞應聲而碎,而那滾燙的茶水,落在那白玉的手掌上頭,勾起了一絲粉色的傷口,那傷口越開越大,在泛起透明的水泡之後,慢慢地消散開去,化作了一片的荒蕪。
“小姐,這茶盞破了可是要賠的呀。”那小二遠遠地看得那墨綠色的茶盞在那紅衣女子的手上,碎到了好幾瓣,茶盞打碎了,掌櫃可是要找他陪的呀,現下可不能再這個女子就此走脫。
殤若的眼風裡,茶樓的小二,嚷嚷著要叫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