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機的,連腹中孩兒和自己的命都豁得出去,自然不是個安份的,還有家裡那幾個花容月貌的大丫頭,難保沒人看了紅玉上位,便也生出那起子心思來,算起來真真沒有一樁事情是可以叫人省心的。
思及至此越發揪心,忙拉住袁媽媽細問,原來幾天前餘家的大少爺餘睿出了痘疹,接連高燒了好幾天,連大夫都說兇險,餘睿到底年紀小,燒得糊里糊塗之際便哭喊著要娘,但大夫人產期在即身子漸沉,老太太自然是不許她過去的,便放了睿兒的親孃淑嫻出來在床邊照料,誰知這麼一照料,卻又照料到大老爺余天齊的床上去了。
淑嫻只得這麼一個兒子,自然心疼,可比起兒子,老爺的心對她來說卻更加重要,因此她自然是不肯放過這個機會的,見睿兒的熱度一退,便急著討好起余天齊來。
偏生這余天齊這幾個月以來也因著杜嬌容有孕、紅玉又粗笨,著實沒什麼意思,一時來了個又知道他的喜好、又會伺候人的淑嫻,雖然自從一場大病之後她的容貌身姿已經大不如前,但到底善解人意,因此一來二去地,也便又跟她打得熱乎了起來。
誰知昨天早上睿兒不知怎麼又燒了起來,早被請了來住在家裡的大夫立時就過來開了藥,只是小孩子沒有孃親在身邊,身上又難受,難免苦惱不休。偏偏身邊卻沒有一個能做主的人,幾個丫頭怕擔責任,只得分別去回了老太太和杜嬌容,杜嬌容這裡火急火燎地趕到,抱著睿兒又哄又騙這才安撫了下來,一面問人淑姨娘哪裡去了,那幾個丫頭卻面面相覷不敢言語,直到杜嬌容忍不住發了火,才有一個丫頭壯著膽子指了指余天齊書房的方向。
杜嬌容自打進了餘家以來一直謹慎小心,對著老太太和余天齊更加大氣也不敢喘一聲,余天齊的性子她是知道的,因此也料定在她懷胎的這段日子裡房裡總不可能幹淨,余天齊連連在紅玉屋裡留宿,她便也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了,可實在沒想到兒子病得這麼重,他竟同那女人躲起來幽會去了,這一氣可真是非同小可,直帶著人闖了進去,從余天齊的被窩裡將仍帶著一臉情YU之色的淑嫻扯了出來,兜頭就是幾巴掌。
余天齊向來被人捧慣了,哪裡丟得起這個臉,當即也不管不顧了,不知怎地竟推了杜嬌容一把,當即便有些不好,杜嬌容總是怕人議論強掙著一分面子不許叫人說給老太太知道,誰知到了夜裡竟腹痛難忍輾轉難眠,且淅淅瀝瀝地落下紅來,鈴兒唬得不輕,忙叫人去稟了老太太。
“那大夫人和小少爺如何?”
念錦聽到此處早已面色煞白,菱涓慌得直扯著袁媽媽的袖子,袁媽媽抽噎著道:“若是無事,那來見大姑奶奶的就該是報喜的娘子們了,哪裡輪得到我這個老太婆?老太太知道大姑奶奶和我們大夫人親厚,因此特特吩咐了奴婢要緩和些同大姑奶奶說,可這再怎麼軟和,事情橫豎也是如此。大姑奶奶自小就是個有主意的,這眼看著就要到家門了,奴婢也不怕告訴你,大夫人昨天晚上開始了陣痛,到了今天下午人都昏死了過去,孩子卻下不來,老太太擔心孫兒急得不行,那穩婆卻說什麼大夫人自己不想活不願拼力,她也無能為力。因此老太太才派了奴婢來請大姑奶奶過去,好歹勸一勸。”
“當真苦了我們夫人……”
聽了這話念錦恨得直咬牙,礙於余天齊是她的親爹,卻也不能說什麼,菱涓卻顧不得那許多,忍不住朝外頭啐了一口。
“怎麼勸?大老爺都能拉下臉來護著小老婆打大夫人了,大夫人還懷著他的孩子呢,虧他下得去那個手!就算他是老爺,我也是這麼說,實在太沒人心了!”
三個人唏噓了一回,這裡馬車已經停下,念錦扶著菱涓和袁媽媽的手進了門,頭一件先去拜見老太太,見到余天齊也陪在那裡,便臉上淡淡的,又見淑嫻在門口探頭探腦,不由越發怒火中燒,說話也不客氣起來。
“爹爹真是有福,已經有了兩位夫人,莫不是還要再娶一位新夫人不成?”
一句話刺得余天齊惱羞成怒,餘老太太面子上也掛不住起來,不由乾咳了幾聲責備道:“你這孩子,向來看你倒妥當,如今做了親怎麼反倒口沒遮攔起來,也不怕觸黴頭麼!”
“孫女失言,老太太息怒。孫女這就看我們夫人去,就算有人等不及盼著她嚥氣,也得掂量掂量自己的斤兩,夠不夠給餘家大老爺做第二個填房!”
念錦出門時將門簾子摔得山響,幾乎砸在了腆著臉湊在門框子邊上偷聽的淑嫻臉上,淑嫻紫漲著一張臉不敢發作,卻飽含委屈地瞥了裡頭的余天齊一眼,豈料余天齊正被老母教訓得自顧不暇,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