養在許攸身邊,卻始終按照冷惜緣所願沒有告知。
新生的生命讓許攸重新振作,他把畢生機關術傾囊而授,男孩亦不負所望,年紀輕輕就青出於藍勝於藍,他天資聰穎,許攸以為慧極必傷,遂取名為“眠”,希望他在情之一事上能晚些開悟。。。。。。耽於情的人,在機關之術上,可以成為一個優秀的匠人,卻成為不了卓絕的大師,一如他自己。
然而好景不長,九年後冷緣惜因沉痾離世,許攸心念俱灰,亦追隨而去,留下不過十歲的許眠孤苦無依,也是這時,他遇見了被祈國送來的葉湑,兩個同病相憐的孩子在彼此的青蔥歲月裡扶持生長,歷經流年砥礪,被打磨成如切如磋的翩翩兒郎。
“許眠。。。。。。”君匪斂斂心神再次喚道,她望著將要燃盡的半柱香提醒道,忽明忽暗光線下的少年神色莫辨,他突然從身後把女子緊緊抱住,帶著哭腔道:“小師弟,就半柱香的時間,半柱香時間你不是我的妹妹。”
君匪愣在原地,心湖好似被人投入了一顆小石子,彷彿死水微瀾般,她沒有推開少年,任由他把頭埋在頸間,靜靜感知著熱淚灼傷面板的痛癢,香爐裡的灰燼快要積滿,頸間也好似被洪水席捲般潮溼,她望著火光零星的殘香,驚覺肩上一輕,窗縫裡灌進的冷風掃在空蕩蕩的脖子裡,涼得徹底。
“許眠,一起替娘上柱香吧。”她的心微瀾後再次沉寂,輕輕點燃檀香後走向背身立在角落的少年。
許眠又往前走了幾步,直到無路可退,他閉上眼,向後伸出手製止道:“小師弟,你別過來。。。。。。”他深吸一口氣,啞著嗓子說道:“你一過來我就不想做個好哥哥了。”
“好,我不過去。”君匪獨自上完香,輕輕推開房門悄然離去,她此刻唯一能為許眠做的,就只有不打擾。
一路走至殿門外,開得最盛的那棵桃花樹下,眉目清雋的男子溫雅淺笑,輕喚道:“君匪,我們回去吧。”
熟悉的弟子殿內,葉湑端著方方正正的竹盤走到面色如水的女子跟前,開啟她的掌心,用竹盤上的棉布和藥水細心擦拭君匪虎口處被震開的傷口,待化掉膿水後,他揭開一旁白玉小瓶上的木塞,頃刻間一股清淺的藥香瀰漫在彼此的鼻息之間。
“有點疼,忍一忍。”他湊近輕輕呼氣,女子的手卻陡然收了回去。
“不要。”君匪緊握手心,絲毫不在意鮮血再次從傷口裂出。
“好,理由呢?”葉湑語氣愈發柔和,君匪的異常他早就發現,越是這樣,他越要用足夠的耐心包容她。
“這個藥膏太貴了,浪費。”君匪認得這是玄機門的高b格傷藥——九花寒玉膏,一點千金,她拒絕。
“那這樣呢?可以嗎?”葉湑突然狠狠一擲,白玉小瓶霎時碎裂,在君匪惋惜的目光中,葉湑再次開啟她緊握的手心,一點一點用碎片上的膏藥塗抹。
“等等。。。。。。”君匪微微皺眉,仍舊淡淡然地說道:“多抹一點,不要浪費。”
“好。”葉湑無奈淺笑,待用雪白的錦布包紮好君匪的傷口後,他牽起她的手往製藥房走去。
走過一排排密密麻麻,儲存藥材的正方抽屜,葉湑把君匪帶到最裡面的冰室,他脫下外套攏在女子身上,無奈又寵溺地說道:“進來看看。”
“。。。。。。”
滿滿當當的白玉小瓶規整地層疊擺放,數量之多有如批次生產,君匪愕然道:“不是說一年僅一瓶流傳於世嗎?”
“沒錯啊,但這不代表一年只製出一瓶,一次解決,慢慢賣不是更好嗎?”葉湑邊解釋邊牽著她走出冰室,寒氣太重,他擔憂身旁的女子受不住,何況她的傷還未好。
“葉湑,你是不是很有錢?”君匪突然問得很直白,男子粲然一笑道:“還好,足以為聘。”
“你要娶我?!”她驚呼。
“是。”葉湑眸光誠摯。
“可你從未說過喜歡我。”系統沒有提示好感度達到臨界點,君匪的心本能地微動,卻很快又被莫名地壓制下去。
男子久久沒有回答,君匪不想再理會,若非原主的心願她也無心糾纏,喜歡與不喜歡與說不說出口無關,說出口的未必真心,藏在心底的也未必有假。
“葉湑,九花寒玉膏為什麼叫這個名字?”她轉開話題,隨口問道。
“九花寒玉草的噱頭而已。”
“你的意思是,這裡面的藥材和九花寒玉沒有關聯?”君匪此刻只有一句什麼鬼,不知當講不當講。
“是。”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