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個下雨的清晨,小姐總是這樣魂不守舍。每每想要跟上前去的時候,又著實不忍,不忍去窺探她心底裡的輕愁。”小荷倚門輕嘆。
小華轉身往回走,不經意地開口,“公子在的時候例外。”
“那是因為有人跟她鬥嘴,她沒有時間去想。”小荷不禁笑了,確實每次雲公子在的時候,即使下雨,小姐的心情也是愉快的。
一個人,撐著油紙傘,悠然穿梭在小巷。期望在這重重小門中能尋到熟悉的家門。明知不可能,卻還是無法壓制心頭的渴望。青石板路溼漉漉,提群緩緩走過那低窪的路。低頭看見水面有裙襬美麗的弧度滑過,心輕輕地疼著。
踏上石階,一步步踏上石板橋。
“水水……”
縹緲的聲音劃破遙遠的時空撞入心扉。她猛得轉身,風揚起冗長的衣袖裙襬,寂寞飄飛。
她站在那裡,臉色異常的蒼白,纖細的手抓著紙傘,長身而立,眼神空洞。只一瞬間,有淚從她眼角滑落,夢碎了,撕心裂肺。
不過是瞬間,她向著他走來,淺笑盈盈,衣袂飄飄。莫雲盯著她的雙眼,找尋不到褪去的哀愁,夢醒了,她笑了。
“這麼早來,吃過早飯沒?”水水舉高了傘,撐住了兩人。
莫雲默默望著她抬高的手,搖頭低語,“刀子嘴豆腐心。”記不清多少次了,她鬧歸鬧,卻從不會忘記為他遮雨,不禁開始喜歡江南的梅雨天。
“說什麼?”水水狠狠盯著他,“說得那麼輕,定不是好話。本來今天心情不錯想請你吃早餐。現在罷了,自行解決。”
莫雲無辜地眨眼,“我冤枉,什麼都沒說。”
“吃什麼?”雖然她很有禮貌地問了,可是卻絲毫沒有要聽取意見的意思。
她扯著他在巷子裡七轉八轉。他也沒問,既然牽住了她的手,就不怕她走失。她興致很高,東走西顧,就是不肯承認自己記不住路。莫雲也不急,只是跟著她亂走,只是一直看著她。看著她笑著回首說‘快了快了’;看著她站在路口東張西望,最後還走入剛經過的小巷;看著她一臉沮喪地問,‘莫雲啊,你知道該往哪邊走嗎?’
終於在轉了無數圈之後,水水找到了那家包子店。她興奮地衝上前去,老闆卻告訴她,賣光了。水水回頭望著莫雲,無限委屈。“我餓了。”
長手一伸,攬過她的腰,躍上屋頂,整個烏鎮盡收眼底。清風閣的酒旗高高豎起。水水一把抓住了莫雲的衣袖,死皮賴臉地開口,“順道帶著我,你知道的,用銀鉤很費力的。”
話音未落,他已經握住她的手。水水只覺身子一輕,風在耳畔輕吟,眼前他的側臉如此清晰,只是片刻,便已經站在清風閣門口。
【爭執】
兩人進入酒樓,所有人的目光在剎那集中。白衣公子面如冠玉,綠衣女子巧笑倩兮。驚為天人,竟是不敢隨意冒犯。
酒肆簡樸乾淨,臨水而坐,輕舟往來。一壺清茶,四盤素菜。水水漫不經心地吃著,食之無味。
“前天夜裡,你都幹了什麼?”
水水突然地問話,莫雲一時不知怎麼回答。卻想起她也早知道了劉張兩家被滅門的事了。他本不欲解釋開口卻脫口而出。“不是我做的。”
“滅門和錢財,都不是?”水水抬眼望著他。莫雲嘆息,“我承認我是吞了兩家的錢,但他們的死與我無關。”
水水沒再說話,只是漠然望著他。
莫雲忐忑道:“我不是故意瞞著你的,只是……”
“你做事不用跟我解釋,你又不是我什麼人。我只是想知道是不是你做的。”水水揚唇輕笑,“人不是你殺的就好。”
“什麼意思?”莫雲有些不解,“若是我殺的,你待怎樣?”
水水咬了咬筷子,顧左右而言他。“你怎麼都不吃。”
“不餓。”
吃飽喝足,水水支起手看著天,語氣稀鬆如常。“莫雲,說實話,你究竟想做什麼?”
“什麼做什麼?”莫雲心驚,隱隱覺得不安。
“不要在我面前裝傻,你只是一個江湖人,要那麼多錢財何用?”水水說著回頭看著莫雲抱歉地笑笑,“或者是我多想了,你只是貪財而已。”
水水伸手用手背拍了拍額頭,微微有點眩暈。
“如果我說我確實是居心叵測,你會阻止我?”莫雲端酒杯的手輕輕磨蹭著杯壁,掩飾內心的波動。
水水的手指輕輕拍著桌面,淡然回答。“你不說是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