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你在這兒,我以為你又躲到哪兒去了。”
“我……”她發現自己和他太接近了,推開他連退了幾步,腳步不穩。
詹孟書立刻抓住她的手。“做什麼?不準跑掉!不準昏倒!”
還是這樣霸道的語氣,既熟悉又陌生,她彷彿看到十年前的一切,讓她的心為之盪漾。
不,這不是作夢的時候,她連忙收回心神。“我只是……嚇著了,我來跟你拿聘書的。”她試著收回雙手,但他執意不放。
“想拿聘書沒那麼簡單。”他拉著她在沙發坐下。
“你……想怎樣?”現在的她實在沒有什麼談判的籌碼。
他的大手包住她冰冷的手。“先回答我,今天為什麼不留在醫院?”
“我有事情要辦。”
“辦事?辦什麼事?”他逼問。
她皺起眉。“這不關你的事吧?”
“你不想拿聘書了?”
老樣子,就會威脅別人!
“我去找工作。”她只得照實說。
“你已經找到這份工作了,不是嗎?”
“我需要兩份工作。”
他顯然不怎麼贊同。“又想在學校昏倒?”
“那是我自己的事。”他的氣息傳來,含著菸草、古龍水和男性的體味,讓她昏沉沉的。“對了,錢……我要還你醫藥費的錢。”
“你要還我的不只是錢。”他命令道:“替我工作。”
她陡地一顫。“如果你給我聘書的話。”
詹孟書把她冷冷的手舉起,湊到唇邊輕吻。“我是說當老師以外,你還得做我的私人秘書。”
“什麼?不行的!”他的嘴唇燙傷了她,使她臉紅得想抽回手。“還是這麼冰冷,你的手從來就是沒有溫度的。”他的眼神一黯。“就像你的心一樣。”
“我……”他還記得,他還深深記得那段往事。從他深沉的眼神,她已經看出這個事實,而且……他還恨著她……
她的手臂疼痛起來,因為他突然把她握得好緊,簡直就想把她扭斷一樣。
她咬著下唇說:“放開我。”
“我不會再放開你了,我要把你曾經給我的加倍還在你身上。”他殘酷地說,但放鬆了手。
“別說那麼多了,你到底肯不肯給我聘書?不給的話,我立刻離開這裡。”
他的手撫上她發熱的臉頰,冷笑著說:“原來你長大了,變得會發脾氣了。只要你明天早上準時來上班,聘書自然會給你。”
“我才不當你的秘書。”她無法做到和他那麼接近,她不想再陷入往事。
“要,就是兩份工作;不要,就什麼都沒有。”他的手指輕觸她顫抖的紅唇。
她想逃開他的碰觸,卻被他更強橫地攬近。“你身為校長,公私要分明。”
“哼,你真的覺得我是那種人嗎?”他自嘲地說,“十年來,我只學到了一個真理,就是要不擇手段。”
他臉上的冷漠讓她害怕,她認識的詹孟書雖然孤僻,卻沒有這種憤世嫉俗的眼神。她情急之下,用力咬了他的手,希望他會因此放開她。
不料,他連吭一聲都沒。“咬啊,這不算什麼,比起你對我做過的,這根本不會有痛覺的。”
他眼中的傷痛讓她心頭一緊。她想試著解釋:“其實當時我……我也是不得已的……”
“是嗎?”他笑得苦澀。“好差勁的解釋,不必再說了,我沒有興趣重提往事。總之明天早上八點,你一定得來。”說完後,他就放開她,站起身走到視窗。
望著他的背影,她有股衝動想要上前去擁抱住他,好好撫慰他這些年來的傷痕。但過去的一切像條鴻溝,橫亙在他倆之間,她根本就無法跨過去。
她握緊雙手,迅速走出了校長室。
隔天早上,葉倩凌七點鐘就醒來了。朦朧之間,她好像又回到了從前,七點起床準備一天的開始,而那時她的一天總是由詹孟書開始。
她摸摸枕頭,溼了,因為昨晚那個夢。
她想起去上班又得面對他,不禁沮喪地又倒回床上。
但她實在是需要工作和薪水,否則無法對爸媽交代。唉,認命吧。她伸開雙臂,猛然從床上跳起來,開始換裝。
七點半,她從家門走出,正要走向自己的機車,突然被一陣刺耳的喇叭聲嚇著了。
她一轉身,一輛黑色林肯在她面前停下。
車窗陡然滑下。“上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