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的眼淚,這種源自生理的發洩才能讓她獲得暫時的解脫。
有一天,她對隔壁的一切終於生髮出必須迸發出來的厭惡與仇恨。這令人噁心的吱吱咯咯,這令人噁心的男人女人,這令人噁心的低眉垂眼的城市,這令人噁心的身體反應!它們絞溶成骯髒、齷齪、粘稠的液體向她滅頂灌來。啊!啊!她大叫,抓起檯燈朝牆撞去。
一會兒過後,他們站在了房間門口,看著連漪和她手裡一明一滅的檯燈。連漪把檯燈向他們全力擲去。
“滾開!你們這對狗男女!讓人噁心的狗男女!滾開!我不想再見到你們!”
他們過來把檯燈放好,安慰她,向她懺悔,離開。他們走時,她睜開了眼睛,她叫住了卞銘菲。她對她說:或許有一天我們不再迷惘,不再迷惘時或許不是因為找到了鑰匙,得到了答案,不是因為走出,而是忘了。
23。 我猜你也活得不快活。
連漪拖著虛弱的身體走進連涓房裡,不聲不響地躺在牆角的短沙發上,蜷縮著抱著自己。連涓無語,移開手中的雜誌。
你失去貞潔了。
什麼?
連漪的聲音像新月的光輝一樣輕柔。她的眼睛在臺燈黃色光暈之外的暗裡一閃一閃,像迷失於天空的兩顆星星,這兩顆星星盯著牆上掛著的一個紅色坤包,從那裡或許會翻出避孕的藥物。
我知道。失去了怎麼會和沒失去一樣,增加了怎麼會和沒增加一樣。殘缺了的東西給人的感覺不一樣,沾染上了別的東西給人的感覺也不一樣。
真的可以看出來?
嗯。
你知道那種感覺嗎?很骯髒,很可恥,很快樂。
卞銘菲的呻吟和尖叫在耳邊起了。為什麼這快樂偏要是骯髒偏要是可恥的呢?
連涓掀開毛毯,連漪過去,臉伏在她肩膀上躺下。連涓給她蓋好,抱著她。
醫生說你快好了,不要想太多。
連漪在床上躺了三個月,一家人小心防範著她的抑鬱症。他們不知道消落睏乏的外表下連漪也在拼命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