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 季澤柏掛掉電話後,嘴角已經壓平成了一條直線。 跟上來的方遲敏銳地察覺到了些風雨欲來的味道,待離開通訊室後低聲問道:“澤哥,是不是猴子那邊出事了?” 季澤柏嘴唇微動,出口的聲音只有他兩人能聽到:“他們兩個身上的工作沒了,侯飛得去西北下放,江厲好些去東北。” 方遲壓住了心裡的震驚,只是去看看情況就付出這樣的代價,看得出來馨姨那邊的事情的確很嚴重。 “我想辦法打聽下他們倆去哪。” 說完後方遲就匆匆離開了,季澤柏轉身去了辦公樓,他還有兩天假期,足夠回趟京城了。 兩天後,京城火車站。 季澤柏看著面前這兩個臉上都帶傷的發小,還是沒再一人給一拳。 “去了後低調做事,小心為上。這時候走不是壞事。” 侯飛硬是擠出一個笑容,反而牽動了嘴角的傷口:“嘶,澤哥,我們都明白的。” 當日他和江厲一去就有人衝出來時他就明白這很有可能是個套,等著侯家去鑽,只是沒想到把江厲也牽扯進來了。 江厲搭上侯飛的肩膀,大咧咧的說道:“我爸都跟我交代過,他也覺得這不是壞事。不然以我的性格留在京城反而添亂。更何況澤哥的戰友都在我下鄉的地方,倒是你小子去了西北可得吃點苦頭。” 許言站在一旁扶了扶鼻樑上的眼鏡,侯飛去的地方他們改變不了,只能多塞點東西給他,畢竟他去了後得照顧的可不止一個人;而江厲的去處可不止江家在背後使力氣。 侯飛也沒多說啥,把腕上的那塊表解下來遞給了江厲:“送你了。” 江厲眼饞侯飛這款表好久了,他也去過那處黑市,只可惜沒能再找到那個賣表的。 “那我可收下了。” 江厲把表直接戴在手上,美滋滋地欣賞著,但或許是因為快要走了,膽子也肥了,開口說了句欠揍的話。 “澤哥,要不要幫你給林同志帶封信……我錯了錯了!我先上車了!” 方遲和祝申宇都在心裡感慨一下,總算有人跟他們一樣撩鬍鬚了。 而江厲跑的再快屁股上還是捱了一腳,毫不在乎地拍了拍繼續朝著火車上跑去。 剩下的四人一直在站臺上看到火車出發才離開。 畢竟下次相見,不知道又是什麼時候。 ……………… 而林以桉也沒想到只是有過一面之緣的人馬上又會見到了,現在的她看著面前這個髒兮兮的小丫頭皺緊了眉頭。 她不過是跟她爸來公社接三個弟弟回家,怎麼會突然冒出來個小丫頭關心她的終身大事。 “小妹妹,你認錯人了,我不是你媽媽;如果你再纏著我不放,我只能找你的家長或者把你送去警察局了。” 但沒想到李紅聽到警察局幾個字後居然想上來撲林以桉,林以桉這段時間農活也不是白做的,直接閃開讓李紅撲了個空。 “媽媽,我爸爸都說了要娶你,你讓警察不要再抓爸爸了好不好?” 這丫頭片子的話越說越離譜。 林安國懷疑這是從哪裡冒出來的瘋小孩,上前一步直接把閨女護在身後,鐵塔似的體型勾起李紅記憶裡一些黑暗的回憶,讓她更加堅定了自己的信念。 只要新媽媽跟她回去了,她就不用捱打了。 反正之前的新媽媽都說過不想嫁,但最後還是成了他們家的鬼了。 林以桉從林安國身後探出個腦袋看向已經坐在地上準備哭鬧的李紅:“小妹妹,首先我不認識你爸爸,第二誰規定的說有人想娶我我就得嫁,第三警察做事都是有章法規定的,他們不會誤抓好人…………” “哇!我…我要爸爸,媽…媽媽……你跟我回去吧。” 小孩子天生就站在弱勢的那一方,公社附近被吸引過來的村民總算有認出這地上的小孩是誰家的。 “這不是李隊長家的大孫女嗎?他家又娶兒媳婦了?” “噓,他家兒子都被警察通緝了,娶什麼媳婦。八成是來鬧事的吧。” 村民們是喜歡看熱鬧八卦,但他們也有眼睛。 誰會想不開嫁給一個通緝犯,這小女孩一看就是被家裡人派出來鬧的。 這李家,可真髒啊! 林以桉笑了,露出一口小白牙的那種兇殘的笑容,她就說這一套怎麼這麼眼熟,這不是之前李東鋒和他媳婦使過的。 都兩次不成功了,還逮住他們家薅,不知道她家是鋼鐵羊嘛! “三姐/姐,這是怎麼回事?” 林以桉回頭一看,她的三個弟弟到了,一個個灰頭土臉的。 “沒啥大事,又被人訛上了。小妹妹,我林以桉向來遵紀守法、敢作敢當,若是你再糾纏下去我們只能去警察局解決,我家小牛因此多吃的草料也得你們家出錢。去嗎?” 林以桉現在身前站了個鐵塔,後面站著三個小白塔。 再配上她臉上那兇殘的笑容,不知道的以為哪家的女土匪下山了呢。 地上的小孩抹了把臉上的鼻涕眼淚,爬起來就跑了,臨走前還不忘瞪了林以桉一眼。 埋怨,恨意……各種負面情緒都融在那一眼中,唯獨沒有歉意。 林以桉轉身挨個拍了拍三個弟弟的頭:“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