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咚咚。
“進。”
副官推開門走了進來:“首長,現在特戰小隊還有三人未到,但都已在返回的途中。”
陶漢毅點燃了手中的香菸:“把回來的人都帶到軍醫那,全都檢查一遍,報告第一時間遞到我這來。”
“是!”
副官注意到桌上被開啟的香菸,這香菸盒看起來已經很破舊了,但裡面的香菸卻只少了一半。
這煙是特供的,首長手中也沒幾盒,所以只有每次出現重大任務時才會點上一根。
這根距離上次點菸也沒過去多久。
“告訴食堂,這幾天多做些有營養的,少放點辣子,那幾個小子身上的傷也剛好沒多久。”
“是。”
煙霧模糊了陶漢毅的面容,看不清神色,判不出輕重。
“首長,那我先出去了。”
“去吧。”
等到辦公室裡又只剩下陶漢毅一人時,他依舊保持那個動作未變,直到手中的菸捲燃燒完畢。
陶漢毅拿起桌上的兩份筆墨嶄新剛乾的遺書放進了抽屜中,而這個抽屜中已經放置了許多同樣用信封封好的遺書,上面都已經寫好了收件人和地址。
只是有的已經貼上郵票寄出,有的一直未被開啟。
可這一封永遠不會是最後一封。
抽屜或許有被裝滿的一天,但為了光明而燃燒在長夜中的薪火卻永遠不會熄滅。
“長壽麵來了,阿慈快點吃,可別讓面斷在碗裡啊。”
“嗯。”
這面能擀這麼長,大媽也是費了不少力氣。
吃完這碗麵她也不用再吃別的了。
樊珠注意到孫女眼下淡淡的青影。
這孩子,不聽醫囑。
林以桉吃到一半感覺腮幫子有點嚼累了,放緩了吞嚥的速度,有一口沒一口的吃著。
“阿慈,一會兒奶奶教你打毛線。”
林以桉嘴巴里都是麵條,沒辦法說話,點點頭以作回應。
等會兒吃完飯先灌瓶酸奶,再喝瓶咖啡。
昨晚上看完禮物後,林以桉拿著本《老子》翻了大半宿才勉強有了睡意。
順其自然,順其自然。
自己把自己勸服也不錯。
但林以桉沒想到吃完飯後她連酸奶蓋都沒來得及舔,就被拉去上課。
“先把線繞在左手上,右手握針。”
“打個結我看看。”
一環,一套,好了。
“先練習鎖針,奶奶給你示範一遍,看好了。”
樊珠放慢了速度,林以桉認真的看著,手上也跟著動作,基本上和樊珠同時完成了這一步。
“奶奶,下一步呢?”
樊珠放下了手中的棒針:“今天上午沒有下一步了,你就練習這個,練熟為止。”
“啊,好吧。”
五分鐘後,林以桉的棒針上一步未錯。
十分鐘後,林以桉忍不住打了個哈欠。
二十分鐘後,林以桉揉了揉眼睛,眼角多了幾滴淚水。
“困了?”
“嗯……不困!”
林以桉把頭搖成個撥浪鼓也挽救不了棒針上一堆打成錯結死結的毛線。
“昨晚上幾點睡的?”
林以桉淺淺的撒了個謊:“兩點。”實際上她凌晨四點才睡著。
“鮑醫生跟你說的還記得嗎?”
“記得,按時作息,別熬夜。”
林以桉越說聲音越小,奶奶倒是沒發火,臉上還帶著笑呢,但這周身的氣勢好嚇人。
王娟見婆婆要訓家裡的唯一的丫頭,心裡心疼也沒敢插嘴。
阿慈這孩子是有點不把自己身體當回事了。
這大晚上不睡覺,多傷身體啊。
要是等到農忙時這孩子哪裡撐的住,可不得累倒了。
“為什麼不睡覺?”
林以桉糾結了一下說道:“看書看過頭了。”
樊珠打眼一看就知道這小丫頭沒說真話,本來還想看在今天是壽星的份上不訓她了,自己找罰!
“把棒針上的毛線都解開,重新團成團,吃完午飯才準去睡覺。”
“好。”
人不大,心裡挺能藏事,這樣沒病也憋出病來。
更何況這本來就有病根呢。
“娟子,跟我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