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君,看什麼呢?”
“還小什麼,都一把年紀的人了。”
樊珠把手裡的錢票都重新鎖進箱子裡,箱子裡有著大小不一的兩個鐵皮盒。
小的鐵皮盒子裡裝的是兩個兒子各自孝敬的養老錢,大的鐵皮盒就是她暫時幫安國管著的錢。
這錢裡的每一筆花銷,她都記得清清楚楚。
誰知道這次多少錢送出去的,就多少錢拿回來的。
“你不總勸我兒孫自有兒孫福嗎?現在怎麼自己又想不開了。”
“阿慈對自己太狠的下心,對我們又是分毫不願意欠著,一味的付出並非長久之道啊。”
林德江給樊珠鋪好被褥:“日子還長著呢,咱們再多疼她一些,慢慢的就好了。”
希望如此吧。
“安國呢?”
樊珠拉平了被子:“我讓他傳話去了。”
…………
“阿慈,睡了不?”
林以桉把手中的小說放在一旁,起身下床開了門:“爸,你怎麼過來了?”
“過兩天去縣上換種,到時候你跟著一塊去,再讓鮑醫生看看你的腿,也是你奶奶的意思。”
“嗯,好。”
說完後,林以桉見林安國欲言又止的意思直接讓開了空間:“爸,有什麼事進來說吧,夜裡還是涼的。”
“不了不了。”
林安國像是下定什麼決心似的,磕磕巴巴地說道:“爸就想說,就想說,一切都有爸在呢,別什麼都想著自己一個人解決。”
說完這句話,林安國感覺比干一天農活都累。
下一秒更是做出一件出乎林以桉意料的事。
她爸跑什麼啊!
她是洪水猛獸嘛!
林安國輕手輕腳地進了主屋,炕上的兩位正不錯眼地盯著他。
“想說的話說了嗎?”
“說了。”
“阿慈說什麼?”
沉默是今晚的林安國。
樊珠決定眼不見為淨,她就不該想的太多,讓這父女倆慢慢磨合去吧。
“把燈吹了,睡覺。”
……………
第二天,一家人都難的一塊起床。
“建成,你之前不是說還有些手續沒辦嗎?現在已經三月了,時間來得及嗎?”
李家的事情都解決了,奶奶也不會前往京都,所以林建成本來也有這個打算:“奶奶,我打算換種那天走,等回來的時候差不多也三月底了。”
“行。到那天你陪阿慈先去找鮑醫生瞧瞧再走。”
“知道了。”
樊珠把一邊頭都快捱到桌子上的人往上拉了拉:“去,用冷水醒醒神,一會兒去上工跟好你大媽,知道了嗎?”
“知道!”
林以桉打了個哈欠,昨晚上把空間裡僅有的幾本農業書翻出來看了個遍,臨時抱抱佛腳嘛。
王娟看著自家這姑娘的樣子就發愁,她都聽建成說了,阿慈對差些的被褥都過敏,農活能幹得了嗎?
雖然家裡不缺阿慈這幾個工分,她也知道阿慈自己手裡有錢,但是回來下鄉的知青不上工也不行啊。
愁人。
所以在上工的路上,王娟還一直叮囑林以桉:“阿慈,到時候活別急著幹,你剛上手,慢慢來。”
能偷懶就偷會兒懶,反正家裡不缺這幾分。
林以桉握緊了手中的籃子:“大媽,我知道的,肯定不會給咱們家丟臉的。”
防曬塗的足足的,絕對不會因為暴曬脫皮的。
而且一定不會留下話柄的。
王娟真的木了,這孩子真的知道自己在說什麼嘛,農活不是他們那書本上寫的那麼美好的。
“咱們這次不用領農具,到時候直接幹就是了,所以下工的時候一定要等隊裡的會計把工分記好嘍再走……”
“王姐,上工去啊。”
王娟轉身跟人打招呼:“是啊,這不是馬上就要換種了,等良種換回來一曬一消毒就得開種了。咱們可不得先把地收拾好。”
來人看到跟在王娟身邊亦步亦趨的小姑娘,立刻笑道:“這就是小桉吧,長得真漂亮。”
“謝謝,額…”
這位該怎麼叫啊。
來人看出了林以桉的卡殼,立刻介紹自己:“我也姓王,跟王姐一個村子出來的,你叫我王嬸就行。”
“王嬸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