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澤柏寫賀卡時沒想別的,寫完後看著賀卡突然心裡多了分心疼。
阿慈過去在京城度過的十二年中會有家人叫出她的小名嗎?過生日時會有人記得她的生日嗎……
不知不覺中就寫下了這個字。
活了二十四年,季澤柏始終覺得自己最幸運的時候就是小時候被外公外婆帶走撫養長大。
兒時的季澤柏和林以桉一樣,生母早逝,親爹娶了後孃變後爹,後孃又是個面甜心苦的但是可慶的是他還有外公和外婆。
外公和外婆把他從季家帶了出來,悉心教導他,撫平他的不安與戾氣。
兩位舅舅待他如親子一般,大舅母也時時關心,彌補了他所欠缺的父愛與母愛。
他的外公和外婆一輩子教書育人可以說的上是桃李滿天下,當年抗戰時又捐出大半家產,建國後一家人也是低調平穩。所以在風波將起時幸得指點,又有多名學生在其中幫忙,沒有被拉去批鬥或者下放。
雖然如今不得不閉門謝客,但兩位老人種菜養魚也是自得其樂。
所以季澤柏知道林以桉的經歷時難免產生共鳴,他只過了兩年那樣的生活,已經在他的性格中留下抹不去的印記。
比如他習慣於在工作上保持冷漠剋制,即便在個人生活時臉上帶笑但那笑有幾分真他自己都懶得言說。
只有面對家人和幾位摯友時他才會顯露自己的真性情。
但是阿慈過了整整十一年。
小姑娘回來後愛笑愛撒嬌,唯獨在他那次找到人坦白調查的事情時,面帶冷色,心上防備。
或許從那時他就已經把阿慈記在了心裡。
他既欣賞又心疼林以桉的堅韌不拔,所以才想說能不能把他小時候的好運氣換給阿慈。
寫下後,季澤柏也覺得自己幼稚的很,幾次把紙條拿出又放回,最後還是原封不動地送了出去。
“季大哥,季大哥。是我猜錯了嗎?”
季澤柏回過神來,還是把那個理由嚥了回去,這件事他自己知道就好了。
先別說這件事靈不靈的,別影響他在小姑娘心裡的形象。
“沒有。就是你想的那個意思,阿慈可別覺得季大哥臉皮太厚才好。”
林以桉狐疑地看了對面的人好幾眼,奈何這廝演技太好,左看右看也看不出來破綻。
“怎麼會,那季大哥的生日是什麼時候?”
“八月十號。”
八月十號……林以桉默唸了兩遍,點了點頭:“我記住了,到時候肯定會給季大哥送禮物的,那季大哥肯定也不會把我失眠的事情告訴我家裡人的對不對?”
“當然。但阿慈能不能答應季大哥一件事,如果今天晚上還繼續失眠的話,告訴我。”
季澤柏的眼神堅定且不容拒絕,林以桉忍不住避了避:“我肯定能睡好的。”
正巧,外面有人敲門。
“姐,季大哥,該吃晚飯了,你們談完了嗎?”
林以桉現在恨不得自己蹦下去給林建華開門,但奈何身體條件不支援。
季澤柏心思一轉,直接站起身要去開門:“阿慈如果不能答應我的話,我就只能給阿慈請位醫生來了。還得麻煩下林三叔送我去趟公社,我讓方遲明天請位醫生過來?”
呸!
說話不……好吧算話。
是沒告訴她家裡人
但請來醫生後奶奶肯定要問的,要是個心理素質不夠的肯定會被套話,這跟直說有什麼區別。
“答應。我怎麼會不答應季大哥呢!”最後三個字說的頗有些咬牙切齒的感覺。
“阿慈真聽話。”說完,季澤柏便伸手開啟了門,正對著的可不就是一臉嚴肅的林建華嗎。
“季大哥,你們談完了嗎?”
“談完了。”
林建華立刻走了進去:“姐,該吃晚飯了,我揹你過去吧。”
林以桉比劃了一下他們姐弟倆的身高,好吧,弟弟的確高她半頭。
可小華看著這麼瘦,跟一棵小白楊似的。
她不會壓垮弟弟吧。
“姐,相信我。我有力氣的。”
林以桉往前挪了挪趴在了弟弟背上:“好。辛苦小華了。”
林建華揹著人站了起來,背上的重量比他想象的還要輕。
想到姐姐受傷的原因,林建華眼底多了一抹鬱色,他以後一定要保護好姐姐!
他或許可以幫姐姐做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