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建振這臭小子現在因為從眾心理想去市裡上高中了,那上輩子的時候即便不想同流合汙那你冷眼旁觀也好啊。
自私一點啊,弟弟!
平白無故地搭上自己的性命。
說實話,林以桉從來沒想到會情殺這種事情會出現在自家人身上。
尤其還是單相思。
名義上那個謝青蘭是因為自己的成分不好所以被長時間的校園霸凌,而小振對她伸出援手所以就喜歡上小振,最後還因為高中畢業大家要各奔東西的原因就暗中給人下毒然後自己也殉情而死。
啊呸!
林以桉這輩子恢復記憶之後覺得自己都不能直視一見鍾情和殉情這兩個字了。
那不叫哪門子愛情,那分明就是把小振當作自己的唯一的精神寄託,一味地把自己脫離苦海的希望都放在別人身上,日復一日地沉浸在自己的精神幻想中。
這就像溺水的人會放過唯一夠到過的稻草嗎?
不會,他們選擇拉著稻草一塊永沉河底,要死也得拉個墊背的才行!
林以桉別的特點不敢說,但她這個人就是記仇。
謝青蘭被校園霸凌是這個時代所導致的,她家弟弟是好心出手憑什麼要搭上自己的性命。
她林以桉不是聖母,也沒本事在這個大環境下去改變謝青蘭的處境,她只想保護好自己的弟弟。
“我的意見就是,在經濟和個人條件允許的情況下,我建議小振去市裡上高中。課業上我可以給他補課。”
“好,大哥知道了,剩下的事情我跟小振說。”說完這些後林建振臉上多了幾分嚴肅:“你跟他們三個說的話以後不許再告訴別人,記住了嗎?”
“知道,我可聰明瞭,大哥你不用擔心我。”
林建成嘆了口氣,又揉了揉林以桉的頭髮:“對,我家阿慈可聰明瞭。”
不聰明的話怎麼能在那樣的家庭環境中還長得這麼好。
“大哥,那,麻煩你幫一下你聰明的妹妹唄。我不想拄柺杖回去。”
林建成輕輕鬆鬆地就把林以桉抱了起來:“過幾天鮑醫生過來的話得讓他再給你看看腿傷,恢復的好就不用拄柺杖了。”
行吧,那個奸商雖然要價狠但的確有兩把刷子。
而今天晚上被林家兄妹唸叨了好幾次的鮑彥現在正扒拉著算自己的小金庫呢。
“還有三百六十八塊五毛,糧食得再買點送去,小玉那邊也得準備下……”
想到最近剛認識的小師侄,鮑彥放下賬本,轉身翻出藥杵來開始製藥。
馬上開春了,這沒幹過農活的小孩一上手肯定少不了這傷那傷的,還有牛棚那邊也少不了藥酒和補藥,他得先準備上。
說不定還能再賺點外快。
鮑彥想到林家村的那兩位出手大方的新客,手上搗藥的動作越發賣力。
掙錢養家。
…………
“病人醒了,快去叫孫醫生過來。”
王春妮睜開眼睛後看到的就是有些掉皮的醫院天花板,她怎麼會在這?她不是回家了嗎?
床旁的護士趕緊摁住了床上的病人:“不要亂動,手上的吊針還沒打完。你暈倒了,是你的鄰居發現把你送來醫院的。”
鄰居,對了。
王春妮眼角滴落幾滴濁淚,他們都還沒出來呢,麗麗就帶著家裡的錢走了。
好好的一個家整的跟垃圾堆一樣,凡是能吃的,能用的都被帶走了。
這孩子怎麼能這麼狠心呢!
她捫心自問,這些年她從來沒有委屈過這個孩子,為了她連以桉都下鄉去了,但家裡遭了難,她居然幹得出這種事情!
趕來的孫醫生檢查了下王春妮的脈搏和瞳孔後囑咐道:“這位同志,你還是得保持心情穩定才有利於你的病情。我們得聯絡下你的家人,關於你的病情我們得跟家屬交流一下。”
“家人?”
她哪裡還有家人呢,丈夫馬上就要坐監獄了,親女兒下鄉了,繼女帶著家裡的錢財跑了,她還能指望誰呢。
“您跟我說吧。”
孫醫生見患者這樣也沒有別的辦法,他們做醫生的只能治病,別的事情管不了也沒辦法管。
“那你先做個心理準備,我們給你做了個粗略的檢查,目前根據結果來看您大機率得的是乳腺癌,應該還是早期,認真治療的話……”
孫醫生後面說了什麼,王春妮一個字都沒聽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