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桉說道:“林以桉同志,那我來詢問;方遲,你來記錄。”
“是。”
林以桉理清自己的思路,儘可能地用公正客觀的角度說出這些事情。
“紅一佳這次綁架我的原因,主要是因為十二年前她用高薪輕鬆的工作誘惑我的生母王春妮和我的父親林安國離婚後帶著我跟她一塊離開,期間還想讓王春妮拐騙我的四弟林建斌,但是因為當時林建斌生了大病,紅一佳不想浪費時間所以直接拐騙王春妮帶著我一同前往京都,應該是用一個比較低廉的價格將我們打包賣給了李嚴卓,也就是之後與王春妮結婚的人。”
霍芳攥緊了雙手,她就說為什麼當年王春妮會這麼好心來幫她照看了建斌幾次,之後突然又不來了。
原來打的是這個主意!
“你是怎麼知道十二年前紅一佳誘騙你的母親的?”
林以桉反握住父親粗糙的手,示意自己真的沒事,繼續接著說道:“我五歲去到京城的時候發了一場高燒有許多記憶都只剩片段了,但這次生病我全部都想起來了。”
“而且紅一佳這次綁架我大機率是因為在醫院的時候認出了我,接著派人將我綁架,說是覺得當初自己的這筆生意做虧了,應該是想把我再重新賣個好價錢吧。不然她的手下應該也不會好心幫我把腳腕復位。”
“她手下說過瘸子是賣不出好價錢的,應該是想威脅我吧。別人都叫他二哥,我不知道他的真名。”
“我現在知道的只有這些,季隊長,這些可以舉報嗎?”
季澤柏起身站直:“林以桉同志,我們會對你所述詳情進行調查,期間有可能還會向你詢問。”
“如果事情屬實,他們一定會受到該有的懲罰。”
說完話後,季澤柏和方遲就是真的得離開了,林建成起身跟了上去說要去送送他們。
霍芳拿著吃完的飯盒出去洗碗。
病房內只剩下父女二人。
林安國給閨女換了個新的熱水袋暖手,一時間不知道說什麼。
好像說什麼都已經遲了。
而另一邊的林建成送別季澤柏和方遲後並沒有立刻回到醫院,而是站在醫院門口掏出那根沒送出去的煙抽了起來。
來來往往的人對於醫院門口有人吸菸這件事已經習慣了,醫院內大多數地方都禁止吸菸,但醫院這種地方對於許多人來說都有過崩潰的記憶。
而這個時候點上一支菸卷或者是一撮菸葉就成了釋放壓力的第一選擇。
林建成手裡的煙抽到一半時身邊又來了個人。
“同志,借個火唄。”過來的是位男同志,看著大概三十來歲,沒想到掏了掏身上的衣兜愣是沒找到一根火柴。
林建成拿出兜裡的火柴遞了過去。
“謝了,同志。”
“沒事。”林建成把火柴重新揣回口袋裡。
兩人就這樣一站一蹲地沉默地抽著煙。而在林建成手裡的菸捲快到燃盡時,蹲在地上的大哥突然說了句話。
“兄弟,你說咋人活著就這麼難呢?那麼多坎要過。咱都不知道下面該怎麼走下去。”
林建成彈了彈菸灰,沒辦法給出回答。
他以為無奈退伍或許就是他人生中最大的坎了,但聽著阿慈一句句說出那些話時他覺得阿慈遠比他想象的還要有韌勁。
他慶幸阿慈那時生病失了記憶,又遺憾阿慈那時失了記憶。
“總得活下去吧,活著就很好了。”
林建成踩滅了菸頭扔進一旁的垃圾桶裡:“你慢慢抽,我先回去了。”
每個人的路總得自己走才行。
“謝了,兄弟。”留在原地的大哥又猛抽了一口手裡的煙,他心裡早就有答案了,只是捨不得浪費這最後一根。
以後再也不抽了,都留著給閨女治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