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九這天除了蒸饅頭，祭祖外還要掃塵，掃走一年的黴運和不好的東西，乾乾淨淨地迎接新的一年。
所以整個林家都乾的熱火朝天的，而林以桉作為行動不便人士被家裡人和樊珠放在一塊，這一祖一孫就在掃出來的乾淨地方洗抹布然後擰乾，再洗再擰……
正在這時外面走進來一人。
林建成帶著林建華和林建斌在門口掃灰，雖然帶了面巾和帽子，但三個人依舊是灰頭土臉的。
“大石叔。”
林建成利落地從梯子上跳了下來，向來人問好。
“建成好，建斌好，建華好。”
林大石雖然智力有缺，心智宛如兒童但對善惡感知明顯，林家人不像村裡許多人見到他時眼神裡有藏不住的可憐或者是自以為隱藏很好的輕視，而是會按禮節問好，彷彿他就是他們眼中一個再普通不過的長輩。
“我來送東西。”
林建成把手裡的工具遞給兩個弟弟，自己領著林大石到屋裡去，一家人都在忙，還是讓奶奶來招待大石叔吧。
“奶，大石叔來了。”
樊珠把炕上的抹布撥了撥騰出來個地方，招呼林大石坐下：“大石，快來坐。你爹怎麼樣了？沒事吧？”林德江回來後就跟她說過老原摔到腿的事情，本來想讓安國下午拿些東西過去的，沒想到林大石上午就過來了。
“沒事，上過藥了。”爹說過不能告訴外面的人李伯給他看病的事情，誰都不能說的，不然他就再也見不到爹和李伯伯他們了。
林大石看到炕上坐了個陌生的女孩，眼神中多了兩分好奇和三分閃避，這就是爹說的阿慈嗎？
村裡其他的女孩都不喜歡他看她們，都躲著他。
樊珠拉住林以桉給林大石介紹：“大石，這是你侄女，林以桉，你叫她阿慈也行；阿慈，這是你大石叔，你原爺爺的兒子。”
“大石叔好，喝水。”林以桉拿起桌上的水壺倒了杯熱水遞給林大石。
林大石忍不住紅了臉，小侄女笑起來真好看，好乖。
“阿慈好。”
林以桉看著面前這位眼神單純的高大男人，眼中多了一分複雜。
她聽過這個名字，在她被控制的那一世雖然被人操控了一生，但在時空流轉的那一刻她也知道了被譜寫好的命運軌跡
“你們知道不，林大石死了。當初真沒想到這傻子還藏著這種心思呢。”
“誰能想到呢，平時看著傻不愣登的居然幹出這種不要臉的事情。”
“老原也是命苦，攤上這麼個兒子，要我說當年就不該救他，造孽哦。”
即便林大石被關到林場好幾年，但這件事依舊是村裡人的飯後閒談，過去多年也依舊無人相信原叔為兒子的辯解。
“大石不會幹那種事，大石是幫包知青把人打跑了。”
人們都聽煩了，其中有個人陰陽怪氣道：“人包知青都死了，再說當時林大石還對死人做出那種事，怎麼不會是他乾的。”
可，真的不是林大石乾的啊。
他當時只是想要救人，包雅丹溺水，人工呼吸和心肺復甦便是最有效的辦法。
但是村裡人的誤解，林大石的智力還有包雅丹死亡時身上的痕跡都成了林大石強姦殺人的鐵證。
“這個是我爹讓我送來的。”林大石拿了個籃子遞給樊珠，裡面都是一些曬乾的蘑菇，裝滿了大半個籃子。
蘑菇好吃，但撿夠這些可得用不少時間。
樊珠開啟身後的櫃子，抓了七顆奶糖塞到林大石手裡：“吃點糖，甜甜嘴。娟子啊，裝點饅頭給大石帶走。”
“知道了，媽。”王娟拿走了籃子裝饅頭，家裡編個籃子也得耗時間。
林大石沒立刻開啟糖紙吃糖，而是都裝進兜裡，看到對面的林以桉時想了想又拿出來一顆遞給林以桉。
“阿慈，吃糖，甜。”
林大石想了想又說了句：“阿慈新年快樂。”
李伯伯他們每年都這麼跟他說的，他也要跟小侄女說，侄女就這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