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個閒不住的人,跟普通的大兵沒有區別,一起衝在最前線——
愛人的親吻總像是有魔力一樣,熟睡的她微微睜開眼睛看了眼他,往他懷裡蹭了蹭,繼續睡覺,“別鬧,快睡吧老公……”
“乖,我不鬧了——”裴承宣輕聲回答,小心翼翼的將被子往上提了提,下巴輕抵著她的額頭,給她最舒適的睡覺壞境。
漸漸的,莫離染在他懷中再度睡著了。
裴承宣的目光落在窗外,長長的嘆了口氣。夕陽的光線不那麼刺眼,尤其是冬日的陽光,總有種溫柔的感覺。
……
“承宣,對不起……是爸爸對不起你和你母親……欠了你那麼多,也許下輩子都還不清了,但在我臨死之前我還有一個心願……”
裴承宣的腦海裡再度回想起容霖中槍倒下的那一刻,他斷斷續續的跟自己說的話——
“不管珩兒做了什麼錯事……都請你原諒他,好嗎?我……我知道你和莫兒是相愛的,可是不管怎麼說,珩兒是先認識莫兒的,那時候莫兒對珩兒也是有感覺的……你已經娶了莫兒,珩兒是最可憐的了……你答應我,以後不管他做了什麼對不起你的事,你都不要恨他……”
“承宣……就當爸爸跪下來求你了,請你放過他……放過他……別跟他計較……不管什麼事都別跟他計較……保護好他……放過他……畢竟,他是你弟弟……”
“爸,我答應你,只要我活著,他就一輩子平安。”
……
那一幕不停的在腦海裡上演,裴承宣的心驀地痛了,眼眶也濡溼了——
閉上眼睛,他感覺到自己的心好像刀割一樣難受——
“凌,如果真的是他……我該怎麼辦?”
裴承宣摟緊懷裡的女人,頭一次因為自己的職業而感到這麼煩惱。如果容玉珩真的是那個十惡不赦的人,那麼身為軍人的他做什麼都是錯——
“他是我同父異母的兄弟……他從小就失去了母親,他是爸最心疼的孩子……如今爸為了我受傷昏迷不醒,受了這麼多罪,不管他是康復還是醒不來,我都不能違揹他的心願,將容玉珩置於死地……”
“何況,爸說得沒錯,始終是我對不起他,是我從他手中搶走了你。儘管我不想承認,但你曾經喜歡過他是鐵打的事實。凌,如果那時候不是我的出現破壞了你們,你一定會和他……一直溫暖下去,對嗎?”
裴承宣痛苦的張開眼睛看著天花板,想起兩個多月前莫離染和容玉珩“婦唱夫隨”的一幕幕,想起自己不招莫離染待見、總是吵嘴的畫面,想起莫離染不管做什麼都依賴著容玉珩的那些事,他心底就說不出的難受——
不是因為嫉妒容玉珩,而是他知道這個事實:莫離染是喜歡過容玉珩的!
“凌,他不僅是我的兄弟,他還救了你的命……我欠了他那麼多東西,即使他是那個十惡不赦的罪人,我也沒法將他抓捕……”
容玉珩,為什麼非得是你!!
病房。
因為另外兩個病床的病人都已經睡下了,所以病房裡的燈都關了,只亮著昏暗的地燈,以及裴承宣買來放在容霖床頭櫃上的檯燈——
“爸還沒有醒過來嗎?”莫離染輕手輕腳的走進病房,坐在裴承宣身邊的椅子上,看著正在用熱毛巾給容霖擦手擦臉的裴承宣。
“嗯。”裴承宣嘆了口氣,側眸看著莫離染,“這大半夜的,你怎麼過來了——”
他走的時候她還睡得正香,所以就沒有吵醒她。他也特意留言讓她在酒店好好休息不要過來了,照顧一個昏迷不醒的人,他一個人就行了。
“過來陪陪你,陪陪爸啊。”莫離染輕聲回答,生怕吵醒了兩邊病床的病人和家屬。
看著裴承宣一個大男人給容霖擦手擦臉,她並沒有說讓他坐下,她去伺候容霖之類的話。她心裡很明白,裴承宣可比她細心多了,她這樣一個自己給自己包紮傷口都痛得嗚嗚大叫的人,哪兒能伺候這麼脆弱的病人啊!
“你啊,”裴承宣抿唇微笑,“黏人的時候成天乖巧得不得了,跟我分開一會兒都不行。可是鬧脾氣的時候,又絕情得不得了——”
“你別惹我不就好了?”莫離染眨著眼睛朝他甜甜的笑。
“好,我不惹你,一輩子都不惹你。”裴承宣將熱毛巾放進水盆裡,對她說:“就在這兒坐著,我出去倒水——”
“病房裡沒有洗手間嗎?”
“沒有。”
莫離染目送裴承宣離開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