輪廓異常的僵硬冷凝。
星空聽到沈玉寒近乎絕望的聲音,心口狠狠的顫抖。
說不動容是騙人的。
她知道自己這樣做對於沈玉寒來說很殘忍。
可是她就是無法不讓自己這麼做。
不管是為了寧寧,還是沈南弦,她必須對沈玉寒殘忍。
粉拳緊緊的攥住,星空咬這牙,一字一頓的開口,“沒錯,我要去找沈南弦,現在就要去。”
“真的現在就要去?”沈玉寒低低的悶哼一聲,一半臉融入了臥室陰暗的光線中,冷凝的五官輪廓依舊立體而深刻,高挺的鼻子,性感的下顎,整體的輪廓如同線條般流暢,眉眼之間卻有令人心痛的神色。
可是這一些,星空都看不到。
由始至終,她都沒有轉過頭來看沈玉寒一眼。
午後的微風將窗邊的紗簾拂起,吹得人脊樑骨有些發涼。
明明是七月的天氣,沈玉寒卻感覺到冷。
心冷。
星空怔忡的站了會兒,才走到沈玉寒的身邊,沒有看他的眼睛,只將一個鑰匙扣放在了他身旁的矮几上。
鑰匙扣是剛才在地下商城買來的,上面刻著“寒”字,有些土氣,款式也有些老,可是星空一見到的時候就條件反射性的買了下來。
鑰匙扣的做工很粗糙,星空猶豫了好久才將它拿出來,放在茶几上。
沈玉寒沒有看她究竟在桌子上放下了什麼,與她擦肩而過的時候,驀地抓住了她的手腕。
沒有挽留,只是一遍遍的低聲重複,“你真的要走嗎?真的要走嗎?真的要走嗎?……”
星空沒有回答,遲疑了幾秒之後,推開他握緊自己的手,狠下了心,走出了臥室的房門。
偌大的臥室裡,只剩下沈玉寒一個人怔在那裡,一遍遍的對著空氣發問。
“你真的要走嗎?為什麼要走?為什麼?為什麼?”
*
大武接到了沈玉寒的命令,送星空離開,卻沒有說要送她去哪裡。
星空和寧寧連飯都還沒有來得及吃,就離開了星星城堡。
離開的時候,濤濤哭喪著一張小臉,左手拉著哥哥,右手拽著媽咪,說什麼都不讓他們離開。
此刻,星空坐在加長版豪車的後車廂裡,回想起濤濤皺起哭泣的小臉,心緊緊的縮成了一團。
望著窗外一路倒退的綠色植物,她沒有想到這一次沈玉寒竟然如此的妥協。
眼神有些怔忡,星空想象著待會見到沈南弦可能會出現的場景,卻發現自己怎麼也高興不起來。
一直到小傢伙看穿了她的心思,“媽咪,你是不是不想陪我一起去找爸爸?”
星空身子一愣,眼角顫抖,有些慌亂的搖搖頭,“當然不是。”
寧寧小嘴癟了癟,水汪汪的大眼眸有洞悉一切的清澈,“可是,媽咪你的樣子看起來一點也不開心。”
星空嘴角輕輕一扯,勉強擠出了一抹笑容,“哪裡不開心了?媽咪現在可以和寧寧在一起,不知道多開心!”
小傢伙耷拉著小腦袋,薄唇輕啟,“可是媽咪,你不會想濤濤嗎?那個笨蛋如果見不到媽咪,晚上會吵著不睡覺呢……”
星空聽到這裡,呼吸忽然變得有些急促,揉了揉寧寧額前的發,下頜貼著他的小臉頰,“等把寧寧放到了爸爸的身邊,媽咪就想辦法把濤濤也接過來好不好?”
寧寧短短的眉毛蹙了蹙,有些老沉的開口,“媽咪,你真的要把濤濤也接過來嗎?”
猶豫了一會兒,星空怔忡的點點頭。
寧寧小嘴咬住,語氣很凝重,“可是二叔怎麼辦?媽咪,你不要這樣對二叔好不好?雖然他長得像個妖孽,但是二叔對我也很好的,二叔如果見不到濤濤一定會很傷心的。”
星空聽著寧寧的話,心口驟然緊縮,像是被人硬生生的擰緊一般,痛到呼吸都變得有些困難。
連寧寧都看穿了沈玉寒的心思,星空又怎麼會不懂呢?
可是她只怕自己一心軟,一切又會陷入萬劫不復的境地。
*
沈玉寒斜靠在明亮的落地窗前,半山腰的風吹來,細碎的髮絲半掩住他矜貴的面頰。
高大壁立的身子立在那裡,修長白皙的指尖端著一個紅酒杯,目無焦距的望著一片黑暗的山腰。
此刻的他,已經完全被孤單和落寞淹沒。桃花眸裡閃爍著孤獨的色彩,就像是一個被遺失的孩子一樣,看起來叫人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