咧嘴大笑,否則怎麼表示他是弱智?”
“你是導演,可以照實際改拍的呀!”夏綠氣惱。原來,他們要他大笑,就是為了突出他的痴呆。
“拜託,這又不是在拍電影,你以為是我講了算?”導演也很氣惱,“我是你們公司請來的,如果不照劇本拍,到時候會要我賠償的。總之,你們內部自己協商,我不管了,協商完了再叫我!”導演邁開大步,氣呼呼到樹蔭下乘涼去。
“綠綠,怎麼辦,導演好像生氣了。”秦風如做錯事的小男孩,惶恐萬分。他拉著夏綠的衣袖,鼓足勇氣咧了咧嘴。“其實,我還是可以笑的……呀……”唇部肌肉的扯動又帶來一陣劇痛,讓他再次捂住臉頰。
“不能動就不要逞強。”夏綠感到自己的心也受了牽扯,“今天我們不拍了,回家。”
“誰說你們可以走了?”一隻手忽然攔了過來。
“他牙齦痛,拍也拍不好呀,”夏綠放肆的對上頂頭上司的跟,“再說,那個劇本太具汙辱性質,要不要拍下去還是個問題。”
“不拍?”邁爾斯諷笑,“他可是簽了合約的,不拍?”
“他現在智力受了損傷,籤的合約生不生效都是個問題。”夏綠回敬不屑的一聲。
“你……”邁爾斯沒料到她還有這招,於是拿出殺手鐧,“綠,身為公司高層管理人員,關鍵時刻卻不為公司利益著想,後果是什麼,你清楚嗎?”
“後果?”夏綠嗤之以鼻,“大不了開除我!”
“綠綠,”秦風跳跳跳,跳到爭執中,隔開硝煙的氣息,“你們在玩什麼?好像很熱鬧的樣子,我也要參加!咦,綠綠,我現在好像沒有那麼痛了。可以笑了耶,你看!”他咧大嘴以表示自己的痊癒。
“你這個大傻瓜!“夏綠冰涼的小手覆住他的雙頰。
她怎會看不出來,他在撒謊!那咧著的嘴在微顫,笑著的眼中明明有痛楚的淚光,她怎會看不出來?這個傻子,做了傻子,還這樣替她解圍,逗她開心,真是……呆到家了。
“走,我們回家。”她牽著他的手,把他帶出這個是非之地。
“綠,你不能走!”邁爾斯急了,堵住去路,“如果走了,就表示你自動離職!”
“太好了,我們的想法一致。”夏綠朝他燦然一笑,“辭職信可以不用寫了嗎?謝了!”回身對不遠處欣喜觀戰的尼可陳拋個眼色,“陳先生,別忘了,你在當事人智力受損的情況下騙他剪去頭髮,等著打官司吧!”
她再一次,為了這個傻瓜,丟了工作。不過,這次,走得倒是灑脫,心中也沒了從前的怨氣與憂傷。只覺得低頭做了這麼多年的工作,又有一次機會,讓她抬頭舒口氣了,不過一份工作而已,這握著的厚大綿軟的手掌,似乎足以彌補一切。
“綠綠,你在難過嗎?”越過紫花開滿的園圃,秦風在無人的小徑上悄悄問。
“我為什麼要難過?”一路上,她沉默地走著,的確有點像難過的樣子,
“你是不是沒有工作了嚴秦風緊張地問。
“嗯,好像是吧。”她懶懶地答。
“那……我們是不是以後就沒有東西吃,沒有地方睡了?”
“不見得,”夏綠邪邪地笑,“我還有個男朋友可以養我。”
“對了,你那個男朋友,剛才好凶喔,你們吵架了,他還會養你?”秦風聽不出弦外之音。
“誰說他是我男朋友!”這傢伙,呆得有點讓她生氣。
“那……誰是你的男朋友啊?”
“你不是一直說你是我的男朋友嗎?”她逗弄地颳了他一下鼻子。
“啊?”大嘴顧不得疼痛,張開半晌闔不攏,“綠綠,你是說……你答應我是你的男朋友了?”
“廢話!”她淺淺的邪笑終於忍不住變濃,“親愛的,以後就得拜託你養我了喔!”
“綠綠!綠綠!”秦風圍著她跳個不停,未了,還嫌不過癮,乾脆一把將她抱起,轉個漂亮的圓圈,“我會加油的,一定養你!”
他知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麼?一個弱智,憑什麼養她?還加油哩!不過,聽到這句話,已經像舔了蜜糖,讓夏綠欣悅不已了。
他已經傻了,不是嗎?過去的種種傷心已不復存在,連他自己都不記得了,何必再計較?現在,她擁有這個全心全意的傻瓜,可以擁有一輩子,這該夠了吧?她從來就不是一個貪心的人。
如果真的可以,就重新開始吧。
金染的斜陽下,她任由他拉著,往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