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鴻懿軒,那麼馬娉婷會毫不猶豫地放聲大哭或者叫喊著讓帝鴻懿軒幫忙救出楊君如,因為帝鴻懿軒是她的依靠,因為帝鴻懿軒是一個理智的人,因為帝鴻懿軒會為她解決一切困難。
但是,此刻,馬娉婷身邊站著的人是傅哲瀚,他見到自己的親人被自己的爺爺如此對待後,沒有辦法再保持理智,看清情形,那麼她就必須做那個堅強的人。這一刻,她要審時度勢,她需要小心翼翼地走下面的任何一步。因為,這時候,她的身邊,沒有人可以倚靠。她必須靠自己。
傅哲瀚的誤會和指控讓她心裡很委屈、很傷心,但是馬娉婷必須全部忍耐,這裡並不是一個適合說話的地方,他們必須快點離開才行。可是離開前,馬娉婷卻一定要見一見那份大禮,她也不知道為什麼,她只知道,心底朦朧的直覺在告訴她,那份閻家人送上的大禮,於她而言。很重要很重要。
對峙半晌,傅哲瀚似乎是終於會過意來,整個人的視線終於從玻璃櫃裡的楊君如身上挪開,眼色莫名地看了眼馬娉婷,便直直向傅昀他們剛剛走過來的方向走去,馬娉婷見狀,忙不迭地跟上。
而急步向前的兩個人,都沒有發現,在他們轉身的那一剎那,玻璃櫃子中一直閉目沉睡的楊君如陡然睜開了眼睛。那是一雙明黃色的亮晶晶的眼睛,眼瞳擠佔了整個眼眶,望著馬娉婷和傅哲瀚走去的方向。閃過一絲一絲電一樣的幽光。
這一次的路程沒有很遠,也許還不到五分鐘,一扇大敞著的玻璃門便出現在馬娉婷和傅哲瀚的眼前。
“如果那份大禮真的有那麼重要的話,那肯定就只能在這個房間裡了。”傅哲瀚緩緩停下腳步,出聲道。“馬娉婷,你自己進去吧,爺爺在的時候,這裡面是沒有人的,以防萬一,我在外面等你。如果有什麼不對的,趕快跑出來知道麼。”
雖然因為馬娉婷見到楊君如時的淡然表現,傅哲瀚心中有些疙瘩。但是該說的他還是一句不少的和她說了,畢竟,他心中再怎樣不舒服,也不願意看見馬娉婷受到傷害。
知道傅哲瀚那點小心思,馬娉婷也不太在意。只要她自己清楚自己在幹什麼就行,哪裡能夠博得所有人的諒解。輕輕點了點頭,“我知道的,你在門口,自己也小心點。”
互相示意之後,馬娉婷便輕輕抬腳走了進去。
很大的一個房間, 沒有一絲塵埃,全部都是玻璃的構造,所有的東西都泛著微微的藍光,眼睛所及的地方都是透亮的,可以清晰地透過玻璃牆壁看見外間的情況,可是剛剛走過來的時候,馬娉婷從外邊卻完全沒有發現這個房間,看來這整個地下室採用的都是鍍膜玻璃之類的產品,傅昀,還真有別致的心理。
心思一邊轉著,馬娉婷一邊往房間裡面走,穿過了實驗似的平臺和桌椅,走到最裡面的時候,兩具大大的玻璃棺材佔據了馬娉婷的雙眼,那玻璃棺材外層應該是鍍了一層灰色的薄膜,看不清裡面到底裝了些什麼,巨大的棺蓋一扇牢牢蓋在一個玻璃棺材上,另一個則是被豎立著抵住了旁邊的玻璃牆。
懷著幾分好奇,馬娉婷緩步走過去,有些擔心又看見外面玻璃櫃子裡關著的那些怪物,馬娉婷刻意離得有些遠,踮起腳尖極力眺目,只是那驟然一瞥,卻讓馬娉婷整顆心都凍結起來。
連連後退幾步,馬娉婷搖頭喃喃:不會的,不會的,一定是自己看錯了,一定是自己閃了神,自己眼睛糊了。一直重複著這樣幾句話,馬娉婷咬著唇瓣,抬起腳疾步向那具開著的玻璃棺材走過去。
那面無血色地躺睡於玻璃棺材裡的赤/果老人,讓馬娉婷幾乎是瞬間就淚盈於睫,本來知曉楊君如被圈禁、被殘害的事實已經讓她的心裡很崩潰了,可她一直都忍耐著,好俗自己要理智,但此刻,她卻是再也忍耐不住了,顫抖著嘴唇,馬娉婷失聲叫道:“奶奶!”
不錯,躺在玻璃棺材裡的那個無知無覺的老人竟然就是來到首都求學後,馬娉婷好久不曾見到的奶奶文舒。馬娉婷還記得,自己好幾次打電話回家,媽媽都告訴她爺爺奶奶很好,讓她不要擔心,就是最近一次的電話,媽媽說爺爺奶奶出去雲遊了,只留下了一封潦草的書信,那時候她就覺得有些不對勁,可是又說不出個所以然來。
直到現在,在傅家的地下研究所看到了昏迷在玻璃棺材裡的文舒,馬娉婷才知道那份不對勁、那份不安從何而來,也終於明白為什麼自己今天如此執拗地要看見閻家的那份大禮,原來自己的奶奶早就已經被人圈禁起來了。
看著奶奶文舒的那張睡臉,攀住玻璃棺材的手掌有些深陷出掐痕,吃痛的感覺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