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鎮上最有福氣的的婦人為她梳髮,挽髻,身上的衣服比不上宮中上好的綢緞,卻也是最好的,李哲的心意他怎麼會不懂。
一切遵照這裡的習俗,直到妝容完畢,柳浣看著銅鏡中的人,不由的驚歎,沒想到在她心裡一直不能接受的妝容,如今卻能讓人看得痴了。身後的婢女看著柳浣,愣愣的反應不過來,倒是老婦人直說柳浣是她見過的最漂亮的新娘,比畫上的人還漂亮,若不是真真實實的,她會以為看見了天上的仙女,喜慶的話又說了不少,柳浣羞澀且高興的垂著頭。
世上最美的女人便是新娘!
門外響起炮仗聲。老婦人在婢女的攙扶下站起來,將紅紗蓋在柳浣頭上擋住她的視線,朦朦的一片紅色,只能在奴婢的攙扶下,在老婦人一句新娘子出門了時扶著她跨出門。炮仗再次響起,聲音之大,讓她聽不見其他的聲音,直到攏在身前的手被一雙略顯粗糙的大手握住,才抬了抬頭,望著面紗外模模糊糊的身影。
“浣兒,委屈你了!”耳邊是李哲的低語,帶著歉意,帶著愧疚,柳浣搖搖頭,她並不覺得委屈,能夠與他在一起就算無名無份,只要她的身邊只有她一個人,其他的虛名她根本不在乎,她只要他一個,完整的人,全然的心。
這雙手能夠給她想要的,任他拉著,輕移蓮步,一步一步走向屬於他們的家。才發現,緊張的不只是她一個,手一動,溜進他的指間十指交纏,兩個的汗液融合在一起。嘴角噙著笑,看著十指相扣的手,李哲心神震動,他不後悔,從來不後悔與她在一起,就算拋棄一切,他也不能沒有她。
紅燭燃燒,照著他們的身影投在身後。除了給柳浣梳頭的夫人,他們再也沒請其他的人,儘管下人們意外,為什麼沒有高堂前來觀禮。看著這一對如玉的人兒,他們的主人只是他們。
準備好一切,管家咳了咳嗓子,高聲道“一拜天地。”李哲拉著柳浣的手朝門口跪拜下去。起身,站定。
“二拜高堂…”主位上空無一人,李哲拉著柳浣對著主位跪了下去,今生,她是他的妻。今生,他是她的夫。重重的跪了下去,老婦人眼眶溼潤,想起今日李哲來到府上的懇求,她是恪守禮教的人若不是他在門外跪了一上午,她也不會同意為新娘開臉梳妝。如今看著這對璧人,就算是上天,也會被感動,她不能看著孔雀東南飛的場景。
“夫妻對拜…”柳浣身形一動,看著手裡的木梳,梳尾一朵絢麗的牡丹花嬌豔盛開。這是…他親手雕刻的,一如那日在茶樓為她雕刻的,原來他一直記得,他一直記得他們的點點滴滴,這木梳,好比他們的定情之物,只是,她的已經放在大明宮,帶不出來。
“少卿…”唇角溢位這聲低喃,淚水抑制不住的滑落,一雙手適時接住。
“浣兒,今日是我們的大禮,應該開心才對。”輕輕握著她的手,連同手中的木梳。柳浣點點頭,這是他們的大禮,她只是喜極而涕。管家再此叫了夫妻對拜,兩兩相對,頭貼在一起,紅紗下,她能看見他們相纏的衣襬,紅的耀眼。
送入洞房的話音剛落,外面響起了炮仗聲,柳浣與李哲,在下人門的簇擁下進了洞房,柳浣看不遠,只能看見腳下兩步,可她不怕摔著,她知道李哲一定會護著她,他的手那麼有力,那麼溫暖,相扣的手給了她源源不斷的力量,門被關上,隔絕了一切聲音。
柳浣坐在喜房裡,床上也是一片紅,李哲就坐在身邊,兩個人都未出聲,狂跳的心,握得越來越緊的手,時間一分一秒過去,李哲站起身,手放在紅紗的下襬輕輕捏住,緩緩向上抬,睫毛眨了眨,隨著紅紗被掀開,柳浣看著李哲的胸膛,脖頸,下巴,嘴,鼻子,眼睛,直到紅紗被完整得掀開,一身紅衣,頭戴冠玉,面容俊逸,滿臉笑意,雙眸溫潤清明,性感的唇張了張,俯下頭,細膩的吻落在眉心“浣兒,你好美!”臉上染上紅霞,比花嬌媚三分,扣人心絃。
李哲在看見柳浣的眉目時就已經痴了,她素不喜在臉上塗抹胭脂,在皇宮,她是一身男裝,掩蓋了她的絕色姿容,卻也風華絕代,讓人無法移開視線。而此時,又豈是言語能夠形容的,初時相遇的俏皮少年,再遇時那個姿色平平的宮女,一張人皮面具掩蓋了她的真容,慶幸的是被他發現,並且吸引了他的視線。明眸皓齒,人面桃花,肌膚如雪,懷裡的女子,讓他愛憐不已,勝過自己的生命。
想著外面的客人,李哲生生壓下想要親暱的想法,在她唇嘴角落下一個吻,深吸一口氣站了起來“你先等一會,我馬上回來!”柳浣嬌羞的低著頭,點點頭。李哲取下頭上重重的鳳冠珠釵飾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