綠茵嗓子有些啞,說話很吃力,可她還是高興的,因為他們有救了,同時,她也有救了,小姐也不會有事。
“不是親耳聽見了嗎?現在整個城都已經知道,綠茵要堅強知道嗎?已經有藥了,不是嗎?”想必武三思已經派人把藥方送至其他的地方,瘟疫不僅僅是洪州城,大量運出的石灰也已經到達各個災區,如有治療瘟疫的藥也已經找到,這一個月來的苦難就要到頭,柳浣覺得很欣慰。
一個月來高度集中,緊繃的弦終於可以鬆弛一下,柳浣也覺得開心,撫著綠茵的頭髮,輕聲道“你先睡一下,路程不短,到了我叫你。”綠茵看了看柳浣,眉目間帶著濃濃疲倦,頭放在柳浣肩上,眼睛閉了閉就陷入昏迷,她只是用意志在撐著,聽見找到藥方了,勉強打起精神,現在柳浣讓她休息,閉上眼就能沉睡。
柳浣看了看肩上的人,面巾因為呼吸微微抖動,患了瘟疫的人呼吸比較沉重,柳浣拉過一件衣服蓋在綠茵身上,身子僵著不敢動生怕吵醒她。
“大人,事情沒那麼簡單,藥材就是一個問題,雖然找到了藥方,可是…”柳浣接到藥方的時候讓太醫看過,當時,他幾不可見的皺眉,柳浣正好看到了,就連她看見那藥方不禁吃驚,全都是名貴藥材,那麼多病人,就算是把全國的收集起來也救不了洪州病患的三分之一。更何況,患者還不止洪州城。
“太醫直說無妨,她睡得很沉。”
“即使這樣,老夫就多言了。”頓了頓“若是找不到更實惠的藥方,那麼,進入西城的人都沒有活著出來的機會,大人可能不知道,卓太醫與眾醫官進去的時候已經寫了遺書,就放在老夫那,老夫已經把它們交給武大人。就連老夫的那一份都已經轉交了。大人芳華正茂,卻要陪著我們這些老頭子,哎…”
“自古生死有命,富貴在天。柳浣不是貪生怕死之人,與其碌碌無為,不如成全自己,況且,這也是柳浣的使命,天后將著重任交給柳浣,柳浣就應該與民同甘共苦,況且,卓太醫的獻身精神,柳浣望塵莫及。”
“只是,柳浣還有很多事未完成,遺憾難免會有,這一路,唯一想的便是,能夠救百姓於水火之中,卻沒想到,大業未成,柳浣就已經要被別人照顧。呵呵呵…人生何時不是變數。”
“柳大人好心魄。”太醫沒再多說,事情已經走到這一步,謀事在人成事在天,未知的一切,他們多想也是徒勞。
柳浣見太醫不再言語,手緩緩壓在懷間,硬物相觸,手抖了一下,柳浣鬆開閉眼聽著車輪駛過的聲音,少卿,少卿,少卿…我會堅強的。
武豹剛回府邸,就有侍衛上前稟告,武豹怒喝一句,混蛋,你們怎麼不攔著,衝出府邸躍上馬就朝城外跑去。武豹找了很久才在一處石灰窯前看到武三思,武三思此時朕灰頭土臉的與其他人一樣,打著赤膊,把放冷的石灰放進筐裡。肌肉結實,魁梧有力,絲毫看不出錦衣華袍下竟然有這麼一副健美的身材。
見武豹向他走來,武三思皺了皺眉,這個時候,他不是應該呆在柳浣身邊嗎?怎麼會在這?武三思丟下手裡的石灰,原本就鬆散的石灰一落地就碎成粉狀,揚起白色粉塵。武三思也不管不顧,看武豹的神情,似乎除了什麼大事。
果然,武三思還沒走近,武豹就跪在地上,也不管地上滿是沙礫“大人不好了,柳大人去了西城,侍衛說她的婢女綠茵染上了瘟疫,柳大人…”武豹的話還沒說完,一陣風掠過,武三思的人影已經消失在視線內,躍上在一旁吃草的馬,調轉籠頭便往西城方向飛奔而去,抽打在馬身上的鞭子留下一道道血痕。
“大人,柳大人交代過,大人不可入內。”守在西城隔離區的侍衛攔住了武三思的去路,柳浣只是不放心的交待了一句,她沒想道,武三思真的回來,起先,她只是為了心裡安穩。
“讓開,你們想死嗎?武三思踢倒攔在面前的侍衛,拔劍相向,另一位侍衛並沒有被武三思的架勢嚇到,看了一眼身後的侍衛,其餘的侍衛關上城門,只餘下他與另一位被踢倒的侍衛。
“大人,柳大人說,一切以大局為重,柳大人還說,她把需要交待的事都已經寫清楚放在桌上,大人看了只會知道該怎麼做,洪州的百姓就交給你了。這是柳大人的原話。“武三思後退一步,看著緊閉的門,握著劍柄的手發出咯咯的聲音,侍衛見他這樣,依然沒有退縮,雖然他已經腿軟了。可他不能讓任何人進去,當然,除了病患以外。
“她還說了什麼沒有?”就在侍衛以為武三思會沉默離開之時,卻不想他突然出聲麼語氣裡的複雜情緒,讓他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