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月天的夜晚依然夜涼如水,綠茵默默提著燈籠跟在身後,看著越來越偏離夕松殿的線路並不多嘴,她知道柳浣回去哪,沒有讓她退下對她來說很高興,昨天她等了很久沒見到柳浣心下著急,看見她匆忙離去以為去了中宮,他怎麼會那麼傻,暗自揣摩主人的心意,原本想要悄無聲息的退下,正好被太子殿下遇見,她並未說什麼。太子殿下也沒問什麼,似乎已經知道了她的來意。最後之後i讓她退下,晚上小姐回來她也不敢多問。
直到坐下,柳浣才清醒過來,竟然無意間走進了太液池,荷葉連連,清香撲鼻,時時傳來一兩聲蛙叫,打破這一片寧靜,夜色漸濃四下並沒人,綠茵提著燈籠站在亭外,安安靜靜,手裡的燭火因為夜風輕微跳動著。
這還是第一次在夏天的夜晚來太液池,一望無垠的黑暗,島上亭中簷牙上掛著宮燈,明明滅滅,稀稀落落,因為無人居住,靜默不已。漫無目的的走著居然尋到一片僻靜之地,今晚的事讓她煩憂,揮之不去,儘管她看起來平和。這樣的感情讓她不知道如何是好,她知道她的命運,卻還要一如既往的跳進去嗎?
幽幽嘆息一聲,站起來走到邊沿,藉著月光撫摸著荷葉邊沿,若有所思。柳浣所在的亭子就建在太液池上,有一條長長的走廊,延伸之岸邊,彷彿置身於湖中,周圍荷葉茂盛,一彎腰就能輕易觸控,花骨朵也不少,荷花還未開放,也就這幾天的事。
“若是累了先回去休息,不用管我。”身後響起腳步聲,柳浣以為是綠茵,頭也沒抬的說道,直到肩上披上一件衣服,一股清香幽幽傳來,柳浣愣了一下,手覆在扶在肩上的手,眼眶變得溼潤,卻還是極力壓抑著。
“讓你受委屈了。浣兒,我…”柳浣捂著他的嘴搖搖頭,垂著眼眸不去看他,她怕他看見眼中的淚水。
“少卿喜歡這個皇宮嗎?”柳浣並不覺得委屈,不委屈不代表不會傷心。這樣的問題似乎不是第一次問他,李哲對她的愛她清楚,在男人的世界裡,感情與事業,事業才是他們一生的追求,更何況在這樣一夫多妻的情況下,感情來的珍貴卻難以堅守,他是太子,他一定會成為皇帝,柳浣很清楚,以前以為可以忍受。現在越來越覺得力不從心,高昂的激情被一點一點消磨殆盡,他們認識了多久。三年,四年,似乎很長,又似乎很短,長相廝守是那麼的遙遠,他們顧忌著,偷偷的相愛著,心在離多聚少中漸漸疲憊。周圍繁花似錦,怎麼能不讓她擔心,愛是自私,他的身邊已經有了那麼多女人,以後還會更多,只要成為皇帝,他的江山需要更多的女人還穩固,更何況還有以為武則天。
若是不清楚他們的命運還能平靜的渡過,可是她不能,越接近她就越害怕。患得患失快把她折磨的瘋了,卻沒人傾吐,堆積的煩惱讓她無法呼吸,像要窒息一般。
柳晉的話提醒了她,要不要離開,如今用這句話中的意思來問他,變相的問要不要離開。要不要離開,她發現,在這個皇宮中,她會窒息。她很早就知道她不屬於這裡,試過,掙扎過。為什麼沒有離開,義無反顧,隨著心離開,是因為他在這裡。
柳浣的一句少卿讓他受寵若驚,多久沒聽見她這樣親暱的喚她,激動,喜悅,讓他控制不住的想要擁抱她,想著他真的緊緊將人抱在懷裡,瘦小的身子讓她皺了皺眉頭,世人以豐腴為美,柳浣穿著男裝看起來是一位沒長大的孩子,若是換上女裝,他不敢想會不會隨風而去,心下一驚,手臂漸漸收緊,柳浣皺了皺眉,抬眼看著李哲,見他滿臉痛惜,心漸漸沉了下去。他不願意。這樣的想法在心裡一閃而過,如五雷封頂,頓時僵在那裡。
察覺她的異樣,李哲將人抱得更緊,今晚的事一定讓她傷心了,他總是讓她傷心,昨天才解釋清楚,沒想到今晚就鬧出這樣的事。而她的問題讓他不知道如何回答,若是當初在巴州的時候帶著她一走了之就不會有這麼多的煩心事。一直以來她都讓她等著,答應她的事一直都沒兌現。
“浣兒,再等等,等四弟登上皇位,我們就離開。你要相信我,我對你說的都是真的。”緊緊的抱著,溫熱的氣息噴灑在耳邊,柳浣縮了一下,她怕癢。他會登上皇位,只是在你之後。
揣著真相卻無法說出口是什麼感覺,柳浣已經麻木。咬了咬牙,狠心掙脫李哲的懷抱搖搖頭,一臉沉痛的看著李哲“你不願離開對嗎?少卿,我不怪你,真的,你給了我希望。可你根本就不知道我想要的是什麼?”
“浣兒…”沉痛的眼刺痛了他,李哲上前,想要把人禁錮在身邊,滿臉痛楚,似不敢相信她會說出這樣的話,就算他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