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該死,他算是什麼男人。
他喜歡她啊,為什麼不能兩者兼顧,溫婉根本就不是他和滕柏涵之間的障礙,不是,不是。
“啊……”夏嶸陽驀然站起身,又開始用力的踹著牆壁,身上的汗水冒得越來越洶,將他整個身體都浸溼了。本就還沒有全好的背部,此刻也被汗漬浸染,傷口裂開,開始血肉模糊了。
但是他還是痛苦的不得了,他要是不讓身體受些疼痛,他的心就難受的厲害。
“溫婉,對不起。”夏嶸陽從未有過這樣痛心疾首的感受,很痛苦。
“對不起?對不起就有用了?”
房間內驀然響起一道聲音,夏嶸陽一愣,豁然回過頭去,便見劉楓臉色冰冷的站在窗戶邊,冷冷的看著他。
“你……怎麼進來的?”夏嶸陽抹去額頭上的汗,臉上的痛苦表情收斂了起來,戒備的看著他。
劉楓緩緩往前走了幾步,冷笑的看著他,手上捧著一個骨灰盒,“你為什麼不救她?你知不知道她死的有多慘?”
夏嶸陽陡然倒抽了一口涼氣,倒退了一步,表情錯愕的看著他手中捧著的盒子,“那,那是溫婉……”
“溫婉,你也配叫她嗎?”劉楓冷嗤一聲,又往前走了幾步,“你知道她是怎麼死的嗎?她為了保住自己的清白,生生的用腦袋撞床柱子,腦門後面全是血,黑色的頭髮全部被染成了暗紅色,那血流了一地,床上被褥上,全部都被染紅了。她死不瞑目你知道嗎?她睜著眼睛,看著天花板,一直都不肯闔上,手心疼的血肉模糊,指甲都已經深深的嵌進了肉裡面。她死死的撐著不嚥下最後一口氣,瞪著我們到了那邊,她才說,她真的恨不得殺了你,讓你去地獄裡陪她,給她贖罪。”
“閉嘴,不要說了。”夏嶸陽忽然覺得呼吸困難,他猛然上前,一把將他手裡的骨灰盒搶走,緊緊的抱在懷裡,“我會好好的安葬她,我……我會讓她,讓她安息的,我會……”
“安息?她永遠都不會安息,她死的多冤啊。本來還以為你至少會出手救她,她將唯一的希望都寄託在你身上了,可是你居然扭頭就走,為了所謂的朋友?你扭頭就走?她很絕望,你知道不知道?”
“夠了,不要說了,夠了。”夏嶸陽感覺頭很暈眩,他退後一步拌到椅子,一屁股坐在了地上,手上的骨灰盒差點脫手而出,他急忙護住,又緊緊的抱在懷裡。
他知道她很絕望,他知道,他都知道的。
劉楓緩緩的蹲在他面前,一把扶住他的肩膀,將他的頭抬了起來,定定的看著他,“看著我的眼睛,告訴我,你後悔嗎?”
夏嶸陽抬頭,雙眸有一瞬間的茫然,眨了眨眼,再看向劉楓時,又變得茫然了起來,“我後悔了,我後悔了。”
“我倒是忘記了,劉楓的眼睛還有催眠的作用。”站在陽臺邊的以初探過半個腦袋看向房內,看著兩個男人兩兩相望,忽然一陣雞皮疙瘩豎起,有些難受的抖了抖。
裴陌逸摟著他的肩,聲音壓得極低,在她耳邊輕聲的說:“他這本事也要用在合適的時機合適的人身上,夏嶸陽是個精明的人,很難讓他進入狀態。今天要不是寒水月在他的飲食當中加了點迷幻的藥,再加上他確實對東方溫婉動了情,得知她的死訊一時之間有些接受不了,他也不會如此簡單就被劉楓給催眠的。”
以初點點頭,也對,當初她不就只看了一眼就撇開視線,知道他這本事了嗎?
房間內的劉楓聲音變得很輕緩,“既然後悔了,如果重新來一次,你要怎麼做?”
“我,我會救她。”
“可是滕柏涵不同意的。”
夏嶸陽咬牙切齒,“就算不同意我也要救她,我要救她。”
劉楓滿意的點點頭,“可是世界上沒有後悔藥,也不能重新來一次了。不過,你可以給溫婉報仇的。”
“報仇?”夏嶸陽皺了皺眉,搖搖頭,“可是餓鷹他們都死了。”
“但是罪魁禍首是滕柏涵啊,是他命令他們這樣對他的,他根本就沒將你當兄弟。你那麼聰明,不會想不明白吧。”
夏嶸陽猛然搖了搖頭,重重的甩了甩腦袋,“不會,他是為了我好。”
劉楓蹙眉,想不到滕柏涵在他心中的地位如此高,這可就難辦了。他又不能操之過急,否則會適得其反,讓他從催眠當中掙脫出來。
頓了頓,他回頭朝著陽臺方向看了一眼,裴陌逸對著他點了點頭。劉楓這才緩緩說道:“是不是為了你好,你仔細想想就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