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紙面上緩緩暈開。
寧湛陷入了沉思,絲毫沒有注意到。
一名小宮監踩著碎步進來,躬身道,“聖上,澹臺大人在外求見。”
寧湛軒眉一挑,他們能夠回來,那就意味著任務完成了麼?
寧湛道,“宣。”
澹臺坤手捧一隻黑色木匣,緩緩走入承光殿。他的肩頭衣衫綻裂,皮肉翻卷,顯然受了不輕的傷。
澹臺坤屈膝跪下,“參見聖上。”
“事情辦得如何了?其餘三人呢?”
澹臺坤面無表情地將手中的木匣呈上,低聲道:“端木尋、龍斷雪的人頭在此,蓬萊道人、無色僧死在了萬國館中,紅娘子傷得頗重,無法前來面聖。”
澹臺坤的手拂過黑匣,按下了匣扣,黑色匣蓋倏地彈開,一股血腥味四散瀰漫。匣中猩紅的襯墊上,託著兩顆血淋淋的人頭。雖死猶冷豔的精緻五官,勾起一抹詭笑的紅唇,左邊的那顆人頭不是端木尋又是誰?
澹臺坤道:“屬下們喬裝得很好,萬國館裡的皓國使者會以為是江湖中人所為。”
寧湛望了人頭一眼,露出一絲笑容,讚許地道,“做的很好。”
澹臺坤垂首:“謝聖上誇獎。”
寧湛道,“你先下去養傷吧。”
“是。”澹臺坤退下。
寧湛站在黑匣邊,冷冷一笑,“端木師姐,如今你不能傷害年華了,也不會阻礙我了。你不要怪我心狠,要怪只能怪你對年華太過執著。年華是我的,我要保護她。”
透過花窗的斑駁陽光下,端木尋嘴角的笑容顯得詭異,彷彿帶著一絲嘲弄。
第二天,年華尚未去萬國館,端木尋、龍斷雪遇刺身亡的訊息已經在玉京中傳播開來。年華大吃一驚,急忙進宮見寧湛。寧湛的表現恰如其分,他下令全力通緝刺殺皓王的江湖人,並且派遣官員去安慰萬國館中的皓國使節。
時間一天天過去,皓王遇刺的事情並未引起多大的波瀾。年華隱約覺得事情有些不對勁,但又說不出哪裡不對勁。或許,是因為皓國對這個訊息的反應太過平靜了;又或者,是大量玄龍騎仍在源源不斷地麇集赤城,讓人不得不心生警惕。
這十餘天裡,年華細心地照料雲風白,他還是昏迷不醒。年華心中悲傷,除了處理軍務,她總是陪伴在雲風白身邊,寸步不離,彷彿想補償他這麼多年來對她的守護,陪伴。
這一天,年華上朝回來,又守護在雲風白身邊。秦五進來稟報,“大將軍,緋姬姑娘在府外求見。”
“快請她進來。”年華臉上露出一絲喜色。雲風白回來的第二天,年華就派人去風雨樓傳信,——曾經被她燒掉的風雨樓,又在玉京的另一處地方建起來了。——讓蘇氏兄妹聯絡緋姬。雲風白中的咒印,尋常大夫無法醫治,只能寄希望於異邪道的人。
緋姬風塵僕僕,面色疲憊。她在北宇幽都接到蘇氏兄妹傳來的訊息,長途跋涉,趕來玉京,一連數日不曾閤眼。緋姬看見雲風白時,心中太過激動,眼淚滑落,泣不成聲。
從緋姬的眼中,年華看出了她對雲風白深深的戀慕。年華知道,緋姬一直深愛著雲風白。在她不認識雲風白的時候,緋姬就一直陪伴著雲風白。年華心中微微酸澀,但是繼而又釋然了。她能夠體會緋姬的心情,緋姬的愛意,因為她比緋姬更愛雲風白,雲風白也是一個值得付出愛的男人。雲風白選擇了她,緋姬給他們以祝福,緋姬是她和雲風白的朋友。
待得緋姬的心情平靜下來,年華道,“他中了龍斷雪的咒印,這十餘日以來,一直昏迷不醒,大夫們都束手無策……”
緋姬安慰年華,“年姑娘不必擔心,咒印之術是玄門秘術,緋姬雖然不敢和精通此術的主上相比,但也略知一二。”
緋姬走近雲風白身邊,看見他眉心上的幽藍色印記,——原本,印記只是一點藍砂,但是不知為何,這十餘日來,印記不斷地擴大,已經化作了一個如同蝴蝶翅膀般的圖案。——緋姬心中咯噔一跳,唇色也變得蒼白,“主上後頸的風府穴上,是不是有一支銀針?”
“是。但是,銀針被龍斷雪拔出了。”年華點頭道,繼而心頭一緊,“這支銀針難道不能拔去?風白他是不是……”
緋姬神色凝重,“銀針倒是沒什麼,關鍵是咒印,如果不能解除咒印,主上將永遠陷入沒有意識的昏迷中。這個咒印名叫‘噬骨蝶’,是龍首門中最複雜、最可怕的咒印之術。”
“這個咒印你有辦法解嗎?”年華問緋姬。
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