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華不知道蕭德妃葫蘆裡賣的是什麼藥,但也無法拒絕,只得躬身道,“末將遵命。”
蕭德妃讓宮女們等侯在橋下,拉了年華的手,與她在橋邊看水煙縹緲,“論年紀,本宮虛長你幾歲,該叫你一聲年妹妹。”
年華笑了笑,默不作聲,等待她的下文。
果然,蕭德妃接著道:“聽說,聖上與妹妹感情甚篤,從小同桌而食,同榻而眠?”
年華垂首道:“聖上與末將曾經同在天極門中學藝,聖上在君門,末將在將門。”
蕭德妃道:“同門學藝,想必也同眠同心,同情同愛了?”
年華心中一緊,急忙道:“娘娘說笑了。”
蕭德妃笑了,她膚白如瓷,一笑便露兩個梨渦,“本宮說笑而已,年妹妹不必當真。哎喲,你的手怎麼這麼粗糙?弄疼了本宮的手!”
年華長年練劍,挽弓,手指修長,手掌和指腹都結了一層薄繭,蕭德妃從小養尊處優,雙手嫩白豐腴如豆腐,她握著年華的手,倒被年華的指繭弄疼了。
年華急忙縮回手,道歉,“對不起,末將手粗,冒犯了娘娘玉手……”
年華縮手急促,一物從袖中滑出,掉落在地上。年華與蕭德妃都未察覺。
蕭德妃倒也大度,“妹妹習武,難免手掌生繭。本宮倒藏有幾副上古秘方,以草藥花瓣煮水,每日浸泡,可軟去手足上的繭,白嫩肌膚。過兩日,本宮讓人給年妹妹送去,手型這麼好看的一雙手,生了繭就不美了。”
年華一頭冷汗,李淑妃是胭脂,蕭德妃是草藥,妃嬪們怎麼都有秘方癖?!如果真把手泡成了白豆腐,她還如何握劍,如何挽弓?不過,她還是很感激蕭德妃的好意:“娘娘的美意,年華心領了,只是習武之人,不太講究修容,一切順其自然。”
蕭德妃也不勉強,與年華又閒談了幾句,見已經夕陽西下,才與年華作別,“聽說,年妹妹不日後就要領兵赴紫塞,與越國交戰。本宮一定在麗景殿中早晚焚香祝禱,祈願妹妹戰無不勝,馬到功成,早日全勝回玉京。”
年華心中湧起幾許感動,覺得眼前的女子倒也並非傳言中那般張揚跋扈,與其妃號“德”倒也相宜。“多謝娘娘,有娘娘此言,年華一定全力以赴。”
年華告辭離去。
蕭德妃站在御虹橋上,望著年華遠去的背影,露出一抹深邃的笑意。
蕭德妃的心腹宮女,名喚葉兒者,見年華已經離去,過來侍候主子。她眼尖,看見了掉在玉石欄邊的一個掐銀絲琺琅盒,彎身拾了起來,開啟,“咦?這是什麼?啊,是胭脂,成色和香味還真不錯。”
“可能是年華掉落的東西,”蕭德妃接了過來,只嗅了一下,便笑了:“一定是凝香殿的那個賤人送給她的,先前寶兒那蹄子和年華在太液湖邊說話,一定是那賤人讓寶兒送給年華,欲拉攏討好她。”
葉兒問道:“那,要不要將這胭脂還給年主將?”
蕭德妃冷笑,“年華說了,武人不講究修容,一切順其自然。想必她也不會在乎這胭脂,就不必還她了。那賤人調製的胭脂,在後宮中千金難求,平日也不肯送人,只把自己打扮得嫵媚妖嬈,去迷惑聖上。今天既然老天將這胭脂賜給本宮,本宮也就不客氣地受用了。”
葉兒有些擔心:“娘娘,李大將軍和年主將在朝中是對頭,李淑妃送給年主將的東西,會不會有問題?”
蕭德妃睨了葉兒一眼,“你傻了,還是犯昏了?本宮如果要除掉某個人,會讓你出面送東西麼?年華如果出了什麼事,聖上一定會掀翻玉京。那賤人現在還有寵,不會傻到玉石俱焚。”
葉兒愧然,“是奴婢多慮了。不過,年主將和聖上關係曖昧,會不會影響到娘娘將來登上皇后之位?”
蕭德妃得了胭脂,心花怒放,嗤笑道:“姑姑說了,聖上和年華即使有情,也不過是小孩子的家家酒,當不了真,更上不了檯面。年華確實是一代將才,假以時日,待她羽翼豐滿,足以對抗李元修的將軍黨。只要李元修一日不倒,蕭氏便一日與年華為善。”
葉兒垂頭,發自內心地道,“太后英明,雖然在慈寧宮吃齋唸佛,但朝局卻時時在她的掌控之中。”
蕭德妃笑得甜美,“葉兒,從明天起,替本宮準備香案佛像,本宮要為年華祈禱,祈禱她出師順利,大勝而歸。”
葉兒不解,“為什麼?”
蕭德妃笑容漸冷,“她這一仗如果敗了,聖上為了抗衡越國,必定會與北冥,禁靈,朔方,皓國之一聯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