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擾了你這麼久……”
雲風白打斷年華,“沒關係。這一別,不知何時才得相見,今夜月色很好,正好踏月送你一程。”
年華也有些傷感,淡淡一笑,“好吧。”
冷月孤遠,荒林靜寂。
年華牽著汗血寶駒與雲風白踏月步行。一路上,雲風白沒有說話,只是望著年華,眼神眷念難捨。莫名的,年華心中也湧起一陣悲傷和難捨的情緒。
年華、雲風白經過一片荒涼的亂墳崗。亂墳崗中野草悽迷,白骨暴野,幾株老樹黑枝虯結,枝上棲著夜鴉。夜鴉偶爾發出幾聲詭嚎,甚是��恕T洞τ斜躺�諄鶘了福�髏髏鵜穡�氯粞���
雲風白見氣氛幽森,有心嚇一嚇年華,想看她害怕的模樣:“據說,此林為百鬼林,深夜常有無頭鬼魂四處遊蕩……”
年華似乎有些害怕,嘴唇緊抿。
雲風白暗笑,剛想出言撫慰,年華突然抬起頭,幽幽地道:“無頭鬼魂?是一直飄在我們後面的那個白色的東西嗎?”
雲風白的臉色瞬間煞白,猛然回頭。還好,背後並沒有無頭鬼魂,只有荒冢,老樹,夜鴉。前面傳來年華的笑聲,“哈哈,騙你的啦,看你嚇得臉色都白了。”
雲風白松了一口氣,強作鎮定,“別胡說,我哪有被嚇到?我乃玄門中人,豈會怕這些孤魂野……野鬼……”
雲風白的聲音中有掩飾不住的顫抖,年華暗笑,他自己明明膽小,剛才居然想嚇她?她從小顛沛流離,在流浪的途中為了得到一張破席禦寒,在亂墳崗和白骨共眠是家常便飯,怎會怕鬼?瞥見雲風白緊張的模樣,年華嘴角浮起一抹促狹的笑意。
兩人又走了一會兒,年華仍是一臉驚恐,她不時往小路旁的荒林中看。
雲風白道:“你在看什麼?”
年華拍了拍雲風白的肩膀,指向荒林中的冢堆,“那座墳上,似乎有一個骷髏在動……”
雲風白的臉色又變得煞白,“你,你又想嚇我……”
年華一臉無辜,指定荒墳中的某一點:“喏,你自己看嘛,那裡是不是有個骷髏在動?”
雲風白定睛遠遠望去,不由得嚥了一口唾沫,手開始微微發抖。
荒林深處,亂墳之中,確實有一個雪白的骷髏頭,離地一米左右,無依無憑,在搖搖晃晃地轉悠,周圍還有碧色的鬼火明滅。
玄門中人,信鬼拜神,對這異夜詭事尤其心懷恐懼。雲風白強自鎮定不了,聲音發顫,“年華,那,那是什麼東西?”
年華也是神色驚惶:“你不是說此林中有無頭鬼魂遊蕩嗎?這個骷髏頭,可能是來找屍體的。啊!它朝我們來了……”
雲風白眼見骷髏緩緩飛來,臉色更加煞白,二話不說,一把拖住年華,施展輕功,飛奔出林子。
年華猝不及防,被雲風白抓住,腳不離地地被拖走,頓時驚叫:“哎,我的馬,我的汗血寶馬……”
雲風白腳不離地,“管不了它了……”
年華被雲風白拖走,轉眼沒了蹤跡。汗血馬仰天打了一個響鼻,清澈如鏡的眸子望向荒林中,一隻堊白的骷髏頭正搖搖飄來。馬兒攢了攢前蹄,待骷髏頭近了,仰蹄踢了過去。骷髏滾落在地上,碎掉了。同時,一隻頂著骷髏頭的毛色漆黑,雙足人立的狐狸,也被驚得跑了開去。
汗血馬踢走狐狸,又打了一個響鼻,撒腿向雲風白和年華消失的地方追去。
雲風白一口氣跑出密林,才止住身形,放開年華的手。荒林外雲淡風輕,月色怡人,再無妖氣鬼氛。
雲風白仍舊在發抖,想來是驚駭未定。
年華暗自好笑,亂葬崗中,白骨暴野,深夜常有野狐出沒。野狐喜歡頭頂骷髏,人立拜月。她小時候夜棲墳崗,常見這樣的事情。剛才雲風白用無頭鬼魂嚇她,她就故意留意找尋野狐頂的骷髏頭來嚇他。不曾想,還真嚇到了他。
“風白,你在害怕麼?剛才跑得可真快。”
雲風白吶吶:“我不是害怕,只是想快一些出林。”
年華忍笑,卻也不揭穿他。如果不害怕,一路上他怎麼手心全是冷汗?原來,他也有害怕的東西,玄門宗主居然怕鬼。
這時,汗血馬跑出了荒林,來到了年華身邊,用頭蹭年華的手。
年華縱身上馬,笑道:“那,就送到這裡吧。風白,後會有期!”
雲風白驚魂未定,倒也忘了遠別離傷,只是點頭道:“好,戰場珍重,後會有期。”
年華促狹地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