恣無忌彈地去愛姐姐?——即使我不喜歡他,我沒有回應他的感情,甚至他的“畸情”讓姐姐受傷了,我還有點不屑和鄙視它。可是當他心裡有一個人的時候,他是不應該再去左右一個曾經深愛著他、而且現在還深深地迷戀他的女人的感情——他不應該給她希望然後再在她心靈上劃上一道新的傷痕。他真的忘記了,放下了曾經對我的感情,全心全意去愛姐姐了嗎?我不相信。否則那就不是真的愛過,如果真的愛過,象姐姐,嗇微姐,甚至藤,我自己,都不可能輕易放下的。
所以我覺得陸翱明有些“滑詐”和給人不安全的感覺。我曾經問過藤:“愛一個人真的可以說放下就放下了嗎?可是為什麼有些人卻耿耿地、難以釋懷呢?”
“前者指的是陸翱明嗎?關於他對你意亂情迷的那件事嗎?”
“是的。”我說:“我並不是虛榮,並沒有那種失去一個愛慕者就什麼了的那種心思。我是擔心我姐姐,我那可憐的、單純的姐姐,會再次受到椎心的傷害。”
“你的擔心是有理的。”藤說:“可是我更相信陸翱明從一開始直到現在,他都沒有放棄過對大姐的感情。只是有一段時間他忽然發覺了你姐姐的缺點,或許是兩個人之間的不合拍——我們稱之為愛情低谷期;而那個時候偏偏又有了你性情的介入,他倏然覺得要是你姐姐有那種直率的,對他毫不隱藏的性情該多好啊,於是他試圖改變、使她敝於胸懷。可是她一直不懂,他又不好當場咆哮——我不喜歡你的矯揉做作;所以那個時候他就將自己的感情轉移到你身上,——或許是潛意識中對大姐的報復。”
你也該找個伴了(10)
等藤說完之後我擰了擰自己的腦袋,望著他:“太複雜,無法理解。”
“是嗎?”藤慣性地揉揉我的腦袋:“以後等你真的長大了,成熟了,你就會了解的。”
“噢!是麼!”我忽然吃起醋來,以古怪的眼光瞪著他。“你好象很成熟的樣子哦,談過戀愛的人就是不由。你已經長大了嗎?是男人了——我忽然間記起你說過的——和女人上過床就長大了。”我忽然發覺他的臉孔漲紅、燃燒起來,很窘困的樣子。其實後一句是我故意侃他的,從他的日記上我知道那根本是一句謊話。可是我就是喜歡看他不知所措的滑稽。
我們回到耀威之後,聽到的最大議題是:李心兒董事長和她的辦公室戀人over了啦。剛開始的時候我還對這個議題抱懷疑的眼光,因為上次看見李心兒與她的BF感情好象挺好的樣子,雖然由她命令那個男人的神態看,她就是一個女王的樣子,可是由那個男人的眼裡不難看出他真的很愛她。他絕對不是貪慕她能帶給自己地位和財富。憑他對她的眼光不是馬屁式地奉承,那種“奉承”是帶著一股由愛戀、狂熱、尊敬所組合起來的、對神聖的愛情的推崇和跟隨。那是一個男人對一個女人企圖式的奉承。
可是李心兒巡視我們業務部的次數明顯增多了,由於我聯想起四年前她對藤的狂熱,那種狂熱一度令她放下未來董事長的架子。她來頻繁地對業務部巡視的理由是陸經理不在,所以她這個身為董事長的理所當然要照看點。可是我不信,一個字都不信,因為她專挑藤在辦公室的時候來。或者藤出外辦事的時候,她會找各種“合理”的籍口好讓她自己和藤一起出去。對於這種漸趨向慣性的情況,藤當然不能忽視了,只是他除了儘量躲避外沒有別的辦法。畢竟李心兒是我們的上司,不是嗎?
藤沒有辦法切斷李心兒的糾纏,所以他唯有迴避和裝聾作啞,或者裝作感情遲頓。其實關於李心兒董事長和藤這道“風景線”在公司裡面已經開始熱熱鬧鬧地傳開了。它甚至掩蓋我和藤的戀情,成為公司的“愛情第一線”了。藤因為怕我誤會,所以他總是小心冀冀地言行舉止,嚴謹地保持與李心兒間的距離。我總是笑他說:“藤,其實你不必要這樣,我愛的人我是絕對相信他的真心的,就算天下人都誤會了,我也不會誤會。”
藤很感動。
可是事情在半個月之後似乎發生了一些變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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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早上十點的時候我因事外出,十一點的時候回來了,但把重要檔案遺留在了停車場公司的車裡。司機正在警務室與幾個寶安侃侃而談,似乎很愉快的樣子,為了不打擾他們美妙的談話,我向司機要了車鑰匙便徑自走往停車場取回那份檔案。我信步到停車場一邊的那個靠角的時候便打住了腳步,因為我看見李心兒董事長的車子從外面匆匆駛了進來,而藤也在車上。他們表情凝重,好象進行了一次很不愉快的談話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