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吃秕穀。相君,免除勞役實不可行。”
付南音看了高雲歌一眼,介面支援。
我點點頭,找到了一點眾人真正共商國事的真實感:“不錯,冬季二十天的勞役還不能免,那麼關於以工代賑的,諸位有什麼好的建議?”
高雲歌遲疑一下道:“論理來說,糧食短缺恢復生產是眼前最需要的。可冬耕現在要趕時間,而且種子不多,只夠王畿、青郡、蘆郡三地種植。即使開了荒,也種不成作物。”
“冬季是開荒的時機,但百姓開荒得出來的地歸他們自己所有,三年免稅,十年減稅是聖上大赦令裡就有的恩典。流民開荒實際上是為他們自己掙家底,拿開荒來代工與朝廷直接賑災也沒有什麼分別。”
付南音從商出身,果然算計利益十分細緻,我叩叩椅子的扶手,沉吟道:“如果將以工代賑的所有工時都堆在今年冬天,一來是工期有限,這些人就算整冬都在為官府務工也抵不了賑災糧款;二來把勞力都調出來,不利於流民安家開荒,準備明年的春耕;三來,大量役使民夫,官府管理起來也困難,容易滋生過戾的弊端。所以我想讓各郡各縣將發放的物、糧都折算成工時,記載入簿,讓他們逐年‘還工’。付相、金閣老、高侍中你們以為如何?”
“此計妙極,只是如此一來,怕會生出地方官吏抬高物價,藉著這個由頭盤剝百姓,長期役使民夫的弊端。”
我心裡一沉,站起身來:“朝廷賑災,弊端何止這些?各地官員侵吞賑災錢糧,借民難發財的,必不在少數!對比計工來說,為害只有更烈……‘正常的’的路損倉損報上來,我可以不予追究!但以賑代工修建的工程,今年冬天不修城防,也讓這些官吏掂量一下行事的分寸。”
“門下省的赫相曾經提醒我,刑亂世,用重典!官吏查察,門下省御史臺會直接派員私訪。付相,金閣老,賑災由戶部主持,尚書省其它五部都協調而行,但請你們二位嚴格約束手下依照朝律辦理,御史臺新組,正是需要人為他們的彈劾記錄上的空白潤色。”
第七十章
用了五天的時間,六部的人事(www。kanshuba。org)看書吧終於告一段落。時近二更,安都的夜市都已經散了,馬車在路上慢慢悠悠地走著,我和晁視相對而坐,討論著明日的工作行程。
“醒源兄,我想像耦煤廠一樣,開個全國性的糧棉商行,以免出現實物徵稅即使國庫虧空的情況出現,你覺得可行麼?”
今年的秋賦,幸好是以糧草麻棉一類的實物徵收的,賑災時省了向商人和地方豪強收購物資這道程式,方便了許多。只是這種做法只能濟得一時之難,於長遠來說,卻容易使國家出現宏觀調控不靈,經濟發展受制的情況。
雖說國營企業弊病多多,但對比目前的情況來說,卻不失為一種進步的經營方式,如果能夠在大局平定以後好好整改,避免絕對壟斷也不是不可行。
耦煤廠是晁視一手辦起來的,他比我更清楚裡面的運作流程,聽到我的提議,他想了想才道:“這不失為解決實物徵稅產生的弊端的方法,眼前來說,也只能如此。但這又有個問題,全國性的糧棉商行,那是多大的利潤?士族豪強哪能不眼紅心動,就算他們再怎麼清高,也捨不得放棄。這就涉及到士族利益與朝廷利益的分配了,一個弄不好,就會讓士族抓住機會在新朝竄起,跟我們削減士族勢力的初衷背道而馳。”
“醒源兄,士族勢力的削減,我一直都在想要怎麼做才能做得徹底,儘量避免對百姓和朝廷的損害。分化瓦解是最好的手段,但如果以權勢為誘餌,就會把士族的爭鬥引到朝廷上來,一旦他們認清利害關係,不鬥反合,那就糟了!所以我想以利為餌,把士族之爭引到地方上去……”
“你不怕他們為禍一方?”
怎能不怕?就是因為怕,所以才想折衷的方法啊!
“所以我才避免他們爭權,將矛盾引到奪利上去。爭權生死攸關,誰都不敢稍微退讓鬆懈,太過慘烈,容易引發人採用極端手段;奪利卻緩和許多,有很大的轉圜餘地,三年五年內不會出現大亂。現在中昆各地的衛所正在仿元族兵制改建,也只要用三五年時間,就能使地方上的兵權完全擺脫士族豪強的影響。所以我覺得不管是從朝廷還是從地方或者從百姓方面來考慮,都很有必要將士族的注意力引到商事上來。”
士族的“清高”是建立在財富基礎上的,他們恥於言利,但在事實上沒有哪個家族完全脫離了商事活動的,糧棉等農產品的經營更是關係著大地主的切身利益,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