復,只是眼睛的腫雖然去了,眼眶卻還是有點發紅。姝妙幫我(www。kanshuba。org)看書吧衣冠,嘴裡嘟嘟囔囔的說:“身為一國相輔還哭鼻子,半點也不像大丈夫,被人看見肯定要笑話的……”
姝鬟急得偷偷踢了姝妙兩腳,她怕我羞惱,殊不知此時此刻,我的心情異常的平靜。嘉凜遠征的離愁、獨當一面的辛苦、左右為難的為難等等積壓在心的負面情緒都一掃而空,彷彿隨著剛才的眼淚拋開了。
別說姝妙並無惡意,就算是面對他人有心的詆譭,我也可以不動如山。我剛才是哭了,可哭不過是一種情緒的表露,難道我還會因為哭過了就矮人一截麼?
“無情未必真英豪,有淚如何不丈夫?”
姝鬟一愕,姝妙更是怔住了。
摸摸胸口,嘉凜的信就在內袋裡裝著,熨在我的心上,有股暖融融的熱流。
我不是一個人!
第七十一章
長康元年,十月二十二日,文武百官上朝才知道聖駕已然南征,詔令三省宰相監國。
中書省依詔令重修朝綱、民律、代天子主持祭祀及一應禮節;門下省查檢吏治,監督朝廷上下官員;尚書省則主持一應行政事務。
三省依時治世,但各司其職,不得越權而行。遇關乎國家根本,跨越三省之大事,則由三省宰相共議,以二一對比決斷。
詔令一下,朝野震動。
幸而此時樊江戰報送到,聖駕南征初戰告捷,攻破樊江,取了盤口,得了樊江盤口一帶的千里沃野,同時大破侖河左岸的舊朝水師。
這一戰,不止取得了軍隊渡冬的糧草,更收編了舊朝水軍船千餘艘,水軍將士四萬餘人。
舊朝殘餘勢力倚為天險的侖河頓時形同虛設。
嘉凜大勝之後,卻不躁進,歇馬河邊,著手整頓軍紀。將南下以來招降的舊朝士兵裁去老弱,重新整編,獨成一營,起名“無分軍”。軍名的意義他是這樣解釋的:“昔日神生百子,令其各選棲地,繁衍生息。由此可見,各族雖然習俗各異,風貌不同,卻同出一源,皆為兄弟,無分貴賤!”
朝中的躁動,因為嘉凜的這次大勝而被壓了下來。
我遙想嘉凜日夜兼程趕到樊江軍營,只用了兩天時間整頓佈置,就乘樊江守軍出動的空隙,一舉攻破樊江關,擊潰來襲的水軍,不禁心馳神往,長嘆一聲:“嘉凜用兵,奇極、險極!膽大至極!”
赫拉笑道:“聖上用兵奇險,你的理政方式也擔得上‘奇險’兩個字。把刑部分到門下省來,那也是從來沒有的事。刑部分出來,一方面削減了你自己的實權;另一方面必會引起中書省的不滿。相君,我再問你一聲,你確定要這麼做嗎?”
“是。”
“你不怕嗎?”
“我只怕中書省的人太閒了。”
我微笑回答。
中書省的高官以士族出身的居多,那是嘉凜有意將士族架空。嘉凜把尚書省交給我,使赫拉居中牽制平衡,他們大權旁落,又礙著赫拉在,不能沒有君王的旨意對我打擊或者干涉尚書省太過,心中不甘是肯定的。在這種時候,當然要找點事情給他們做,以免他們太閒了多生是非。
這件事送給他們做的事,不能太小;太小了,他們提不起興趣;太大了,會動搖新政的根本;同時,這件事還要讓他們覺得有機可趁,但把柄又不能太大,使他們可以倚仗這個把柄肆意妄為。
將刑部從尚書省劃出,分到門下省去其實是在現有的政治體制下儘量的使三權分離,減低行政權力對司法權的控制。我和晁視籌劃了許久,才問赫拉是否可行。
門下省接掌刑部,代表門下省的權力擴大,赫拉作為直接受益者,哪裡有推拒的道理。他雖然當時沒有答應,現在又來明述利害,確定我的意願,但對於接管刑部卻是千肯萬肯了。
“相君,這件事你肯定是先有計劃的,把你的計劃說來聽聽怎樣?”
赫拉說話乾脆,我也不囉嗦:“赫相,我想請你以元族習俗為由,在明天的首次三相議會上主動提出將刑部劃到門下省。”
“等一下!”赫拉擺手:“我們元族可沒有三省六部這樣的設定,用這個理由也太勉強了些。”
我微微一笑:“正因為元族沒有三省六部這樣的設定,‘風俗習慣’四個字包含的內容很大,理由才充足。赫相,我這是防止中書省類比刑部要求我從六部裡劃出一部讓他們掌管,所以只能借元族與中昆習俗不同來做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