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假的時候回家探親,順便也來母校看看。每一次都會給蘇欣帶一份小禮物,表達她對老朋友的思念之情。
半年之後,大概是需要應酬的事情多了,對老朋友的問候也漸漸少了。
常開心去了遙遠的寶塔山下那個紅色城市。在新的環境中,她很快有了新的朋友圈,也迷上了攝影。
偶爾她會在信裡附上一張照片,有時候是風景,有時候是她的生活照。照片裡的常開心,無論是以霓虹閃爍,燈火輝煌的夜景為背景,還是以牛羊成群的黃土高坡為背景,都笑靨如花,明媚無比。
那個叫嶽雷的男孩子,她的信中再也沒有提及。
到了第二學期,常開心就很少寫信。蘇欣覺得,以她那樣的性格,讓她安安靜靜坐在那兒寫信,有點難為她。更何況每個人都有每個人的生活方式,通訊少了,不一定意味著友誼也淡了。
彭凱還是會殷勤地寫信給蘇欣,認真地向她彙報著生活的點點滴滴。他的執著,讓她感覺他有那麼一點傻傻的可愛。
人家說,忘記一段感情,最好的方式就是開始另一段感情。但是感情這種事是勉強不來的,不像你落水的時候隨手撿起個救生圈就能解決問題。
心血來潮的時候,她會寫一封簡單的回信,心情不好的時候乾脆不回。彭凱漸漸從她的回信中看出了她的態度,半年之後,寫信越來越少,最後直接寄上一套高考模擬試題集,然後也銷聲匿跡了。從此以後,再也沒有人用“欣兒”這樣的稱呼叫她了。
這未嘗不是一件好事。把希望寄託在一個對自己毫無感覺的人身上,只能白白地蹉跎歲月,令自己受傷。早點看清,早點開始新的追求,對他來說,是最明智不過的選擇。
一切都塵埃落定,每個人都開始適應了新的生活,每個人都重新找準了自己的位置。生活又平靜下來。
只有那個叫程遠的實習記者,一直跟蘇欣保持著書信往來。他不止一次地建議蘇欣將來讀新聞專業,跟他一樣做一名記者。但是蘇欣認為,記者是一個極富挑戰性的職業,不是一般人能勝任的,而且她的性格不適合這個行業。對於他的建議,她付之一笑,然後一絲不苟地回信。
程遠總是像大哥哥,像長輩一樣鼓勵他,從他的信裡,她能感覺到他是那種值得信任,值得被人尊重的朋友,所以他的信她是每封必回的。
蘇欣和程遠之間的往來,只限於書信,他們談理想,談學習,談寫作,從不不涉及兒女私情,是一種建立在共同愛好上的志同道合的友誼。所以,跟他交流,是一件令她感到輕鬆愉快的事。
在他的鼓勵下,蘇欣學習之餘,堅持不懈地寫作,偶爾在一些雜誌上發表的那些不痛不癢的豆腐塊文章,既豐富了枯燥的復讀生活,也算是一種成就。
一年後,蘇欣以紮實的功底,超常的發揮,順利地登上了高考錄取榜。看著她,王錚臉上再次流露出四年前剛剛認識她時那種刮目相看的神色,但是蘇欣此時相當平靜,臉上找不到一絲歡喜。
這一切本該是她的,也早就該來的,只是自己走了太多的彎路而已。
經過一年的努力,總算功夫不負有心人,王錚也如願以償地考上了一所專科院校。
天下沒有不散的宴席,再好的朋友也有分手的一天。其實這一年的努力,不就是為了這一刻的分離嗎?所以,這一次誰也沒有太多的傷感。
兩個互相陪伴了四年的好朋友最後微笑著輕輕擁抱了彼此,然後各自踏上了新的人生之路。在以後的生活中,也漸漸少了聯絡。
二零零零年到二零零一年這段時間,通訊行業發展突飛猛進,電話、手機成為時代的寵兒,以其方便快捷的特點,迅速取代了傳統的書信。
常開心和趙爽,在蘇欣剛剛進入大學的那個學期,還有電話聯絡,但是時間和距離也使大家產生了隔膜。拿起電話,彼此之間竟然不知道說什麼。往往是客套地寒暄幾句,就找不到可以聊的話題。慢慢電話就少了。
臨行前,蘇欣整理了所有的衣物和書籍。羅朗的照片再次躍入眼簾。
拿起照片端詳了幾秒鐘,她迅速地拿起筆,輕輕地在背後寫下一行字:
Goodbye;mylove!
2001。8。25
然後,她長長地舒了口氣,把那張照片夾進相簿裡。
第一章 走進象牙塔
二零零一年九月,蘇欣終於如願以償地跨進了大學的校門。
父親蘇建平一路把女兒送到學校,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