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人,有疼我的爹爹,還有這麼可愛可親的後孃,那些不開心的事總會忘掉的吧?一定會的!思及此,又有些抱怨,我揪著星姨的衣角,“星姨,爹爹知道我回來,怎麼也不見見我?就匆忙走了?”雖說他武功高強,但進皇宮大內擄個皇帝來哪這麼容易,他也忒想不通了。
星姨替我擦乾淨臉,兩隻小手捧著我的臉扭來扭去極認真地看,而後撅了撅嘴,“你爹爹好早就出去了喲!很快他就會回來的。熙兒不要急。我的熙兒瘦了,姨姨要好好給熙兒補補。”她拍拍手跳起來,歡快得像個懵懂單純的少女,往屋裡蹦岔了兩步,又扯回來,在我臉上親了一口,笑眯眯的,“熙兒等等哈!姨姨給你做好吃的!”
熙兒?我這才意識到,從見面到現在,星姨似乎一直都喊我熙兒。是記錯了吧?看她平時沒心沒肺一副天真可愛的模樣,這種事是極有可能發生的,待會必須要糾正她。不過很快,我就把這事給拋在腦後,因為,星姨受傷了。
廚房裡傳來砰地一聲鍋瓦落地的聲音,繼而星姨在裡頭哎呀喊了一下,我急急奔過去,到了廚房裡,發現裡面一片狼藉,什麼水桶啊、碗啊、鹽罐子啊,散落一地,星姨此刻神情嚴肅地朝著把刀,搖搖欲墜的模樣觸目驚心,腳邊還有個打碎的大瓦鍋。一道鮮紅的血從她的腳踝處滴落。
“你怎麼樣?哪受傷了?”我取了自己的帕子急忙撩開她的褲管,那腳脖子的地方被劃一道長長的口,我把帕子輕輕地摁上去,也沒聽她哼一聲,忙問,“疼不疼?”哎!我也真是廢話,這麼粗的口子,留那麼多的血,怎可能不疼?
可是她竟然笑眯眯地搖搖頭,拍拍我的頭,“熙兒真乖啊!姨姨不疼,一點都不疼。都是小傷,熙兒別難過。”
我突然覺得自責不已,早知道星姨是個大孩子,就該時時盯著她,讓她進什麼廚房,看她拿菜刀的架勢,八成是不懂這庖丁之事的。我爹也真是,丟下她一個人,也不知道這幾天她是怎麼過的,“星姨,這不是小傷了!傷好了說不定會留疤的。”看我手上的帕子都染紅一大片了,血才勉強止住。我把原先的帕子拿開,想給找一塊乾淨的給她綁上,卻見那白皙細膩的腳踝上,赫然是一個彎彎的紅色月牙,就像……就像我臀上的胎記。我的手一抖,頓覺五味夾雜。這樣的胎記,在白羽的腳心也有一個,當初我見了就打趣說,“看吧,阿羽和小蝦米是天生一對,連胎記都長得一模一樣。”
一種很不好的預感油然而生,我驚得說不出話,這世上,哪來這麼多的巧合,一定有什麼事!有什麼事被我忽略了!
一整晚心神不寧睡不著,身邊躺著憨憨大睡的星姨,怕吵醒她,我都沒敢動,下意識去摸頸上的紅玉。那紅玉曾經是屬於他的,那上面有他的氣息,有他的味道,還有曾經的一段美好的情緣。在白虎國被追殺那陣,我把它弄丟了,可是後來,它卻又好好的掛在我脖子上,彷彿從未丟失過一般。定是他尋回來的吧?他就是這樣,明明在意我,卻死不肯承認,他為什麼這麼笨呢?早讓我知道這些事多好啊!說不定我早就嫁給他了,說不定……哎!說到底,是我對他的信任不夠。
躡手躡腳出了下了床,套上衣服,緩緩推門出去。站在月光下發呆。不知站了多久,我才嘆了口氣,昂頭道:“你還不出來,打算看咱們吹一晚上的冷風,誰先著涼嗎?”
沒回應,我坐在凳子上,打了個寒戰,不過我不急,一點都不急,我從來沒這麼篤定過,相信自己的直覺。枯坐著不知又過了多久,頭頂上方終於傳來一陣無奈的嘆息,有個灰衣人無聲落地,拱手輕喊了聲“女主子”,便沒再動說話。
我笑了笑。這個人,從前喚過我“米兒丫頭”,喚我過“夏姑娘”,在我面前行事隨意,從來沒把我當“主子”看待過。若說之前只是猜測,那麼這會,我已經有九成肯定心中所想。剩下一成,只等眼前之人交代清楚。
“老三,你該把事情交代清楚了吧?宮裡發生什麼事了?”
老三緊抿著嘴,十分不樂意的開口,“女主子是什麼時候發現我的行蹤的?”
我攤攤手,看吧,老三這人的本質我早就看透了,表面上對啥都不感興趣,實際上根本就是個凡事斤斤計較的主。我衝他和藹地笑了笑,“放心吧!老三兄弟,你藏得很好,沒露餡,是我自己猜到的。”
其實我也是剛剛才想明白。連日裡遇襲。白羽突然轉變,我記得當日他在佟佳驪華的服侍下喝參湯,是參湯啊!他從來都很討厭人參的味道。再者,爹爹十日前已經出發去蒼龍國,那時我還沒沒在路上,他怎麼得知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