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告訴自己“上神法則第多少多少條說了,不能輕易殺生”,以此壓抑住自己將那隻耳鼠扔到地上、狠踹幾腳,再一掌拍死的慾望。
但很快他發現那是個浮雲。
別的不說,單是畢方和小鬼在他身後喊著的“行衣,伸大腿!”“美人計啊!豁出去吧!沒什麼的!”“伸大腿!”“看在錢的份上!”……的內容,就已經足夠他磨滅耐心。
第四秒的時候……
抱著陸行衣吃豆腐的耳鼠終於不負眾望飛了出去,一路撞倒了兩棵樹,碰翻了一個米缸,深深地在牆上卡住了。
動手的原因沒人想問,因為大家都看到了:陸行衣的肩膀溼了好大一灘——口水。
陸行衣鐵青著臉回頭,想對畢方說幾句什麼。沒想到一轉身,背後突兀風聲呼嘯,驚得他下意識就反手想要襲去。可就在眼前一晃的那個一個瞬間,拳頭擊空,面前突兀出現了那隻耳鼠的身影。
“美,美人!”耳鼠一把伸手,將畢方抱了起來,毛茸茸的嘴巴一把湊了過去,“也,也是,也是美人!”
……
零點零一秒後,陸行衣爆發了。
嚥了嚥唾沫,小鬼再次慶幸自己沒有傻到殺人越貨搶口袋。村子一片寂靜,只來迴響徹著陸行衣拳打腳踢的聲音,以及妖獸耳鼠時不時發出的慘叫。
畢方毫髮無傷地站在旁邊咬手指,看了半天,突然一拍掌:“啊,我知道。”
小鬼好奇:“知道什麼?”
“原來,那隻耳鼠是雌性來的!”
小鬼和眾人:“……”
決心(上)
意識到自己暴打的藏妖是隻雌性以後,陸行衣的手有那麼一瞬間停滯。
但就在那麼一個瞬間,被打得暈頭轉向的藏妖突然清醒過來,大嘴一張,一陣刺耳的呼嘯聲夾著狂風尖銳入耳——
一旁的壯漢們沒有反應,小鬼卻捂著腦袋尖叫起來。陸行衣腦袋暈暈沉沉的,胸口好像有大鐘在敲,眼角一瞥,看見畢方臉色蒼白地蹲了下去。黑鬼跌跌撞撞的,猛地將手裡的大黑盅摔向藏妖。藏妖一驚,連蹦帶跳地退後了幾步,呼嘯聲弱了幾分。陸行衣藉機飛身向前,一把護住畢方!
黑盅“碰”一聲摔碎了,一陣惡臭迅速瀰漫開來,清晰可見的黑煙以詭秘的速度籠罩。陸行衣將畢方擁入懷中,伸手擋住她的鼻子,一回頭,黑煙滲透過來。
耳邊呼嘯聲漸遠,好像隔了幾重山傳來的迴音。眼前的人影漸而模糊,身體慢慢變得乏力。
暈迷過去的前一秒,陸行衣腦海裡浮現出無限的悲涼。
沒想到我陸行衣英明一世,居然也會有敗下陣來的一天。
其實,我敗下陣來也就算了……居然還是敗給了一盅樣貌詭異味道刺激的食物……
回想起來,前幾天不讓畢方吃那種詭異的東西——實在是太明智了!
緊了緊手臂,陸行衣將失去意識的畢方抱緊,淡然一笑,閉上了眼睛。
暈過去是一回事,醒過來是一回事。
陸行衣在視線完全暗黑的時候,不是沒有存私心的。
他希望自己和畢方就這麼睡過去,那樣他就可以一直抱著畢方不動了。又或者,藏妖的手下們過來搬他們的時候動作能輕點,那樣他也可以一直抱著畢方當做不知道了。
畢竟在天庭,這樣的時刻實在不多。畢方大部分時間都放在寧覺上,而他的大部分時間都放在解決畢方惹出的麻煩上,近些年來,連見面都很難。
陸行衣不希望自己與畢方之間難得的親近被人打擾,所以雖然他很快就醒了,但還是一直在裝睡。
他在心裡默默祈禱著:玉帝在上,請原諒行衣,就讓我無恥這麼一回吧。
為了能夠無恥,不得不說陸行衣忍得很辛苦。
湊過來觀察他和畢方的藏妖口水流到了他臉上——他忍。
跑過來抬起他和畢方的村民們動作粗暴得像在拔河——他忍……
被抬往藏妖洞穴的路上,一路顛簸得像幾年前他在人間坐過的凌霄飛車一樣——他忍!
可當他和畢方被村民們高高揚起,又高高向前丟擲時!
陸行衣是真的真的忍不住了!
不過是個土窯子!好好把我們放下去你們會少塊肉啊!?從這麼高摔下去,摔疼了畢兒你們賠得起嗎!?
陸行衣咬牙切齒,正準備睜開眼睛大打出手。
懷中的畢方似乎被吵到了,嘖吧嘖吧嘴,將腦袋往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