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前飛撲,“啪嗒”一聲,臉朝地。
而後便是一連串令人慾罷不能的乾嘔聲。
用陸行衣的說法:自出生以來,從沒有試過飛得如此悲壯……
畢方滿臉尷尬地湊過去給陸行衣撫背,問道:“那啥,我一著急就是這速度。行衣,你還好吧?”
陸行衣按住喉嚨痛苦了半天,抬起頭,露出一個無比虛弱的笑容:“甚好……”
畢方頓時眉開眼笑。
陸行衣一愣,心中忍不住竊喜:沒想到畢兒竟是如此關心我……
感動的情緒沒來得及在心裡晃多幾秒,陸行衣臉色突然青了——身旁,一座直入雲霄的高山橫亙於前。高大宏偉的氣勢,陰森恐怖的氛圍。再加上隱約可見的環繞在山間雲霧中浮浮沉沉的巨大黑影……
這裡,是鐘山……
是距離水溝五十里左右的……鐘山……
陸行衣看向畢方,努力嚥下心底的震撼,握住她的手,深情道:“畢兒,沒事……就算你的速度再快,我也不介意。從今日起我會更加努力修煉,早晚有一天,我會追得上你的!”
畢方:“?”
陸行衣感慨完畢,畢方轉頭,準備招呼小鬼出發。
一回頭,畢方定住,半晌才開口道:“我問個問題,小胖球在哪?”
小鬼剛從乾嘔的狀態脫離出來,整個人像灘泥一樣趴在地上裝死:“不是……在……我身……後咩?”
陸行衣也回頭,定住,遲疑了很久,沉聲問道:“你怎麼知道它在你背後的?”
小鬼氣息奄奄:“它一直……都揪著我的頭髮啊……孃的,重死了……”
周圍有那麼一瞬間的沉默。
小鬼不解地抬頭看向畢方和陸行衣。
兩人面無表情地伸手,往小鬼身後戳了戳。
小鬼回頭,正好對上一雙瞳孔無限放大的血紅色眼睛。視線下移,然後是一張牙齒鋒利尖細得全部長了出來的血盤大嘴,再然後,是一條拖曳在身下的黏糊糊的巨型尾巴……
是剛才那條被扔出來的赤襦。
小鬼瞭然,點點頭,開口就是一句:“你長蟲牙了!”
……
嘴巴張得極大的赤襦一僵,千艱萬難地閉上嘴巴。
小鬼藉機從赤襦身下溜出來,在畢方的空間口袋裡摸索了半天,掏出一個小布包,又溜回到那條赤襦面前:“整個上古山河如此之大,你我相遇也算是一種緣分。我這裡有一種專門治療蟲牙的藥,藥效顯著、速度驚人、價格便宜、童叟無欺。如果你想買的話,我可以給你打個折扣。”
赤襦睜大眼睛瞪著她。
畢方饒有興趣地咧嘴笑道:“小鬼,你不怕嗎?行衣可告訴過我,赤襦會吃人的!”
那條赤襦配合地咧了咧嘴,露出一排血紅的牙齒,但很快又閉上了,只是抬起鋒利的爪子揮了兩下。
“本小鬼身為堂堂流浪商人,就是要保持不□份地位只要有錢那就是客人的態度!雖然這邊的赤襦沒有和我打過交道,但是在東邊的赤襦群,可一直和我保持著生意聯絡!我連窮奇的生意都做過,區區赤襦算得了什麼!”小鬼不屑地“切”一聲。
“窮奇?傳說中的兇獸?”陸行衣微微皺眉,“你膽子挺大的嘛……”
小鬼驕傲地昂首挺胸:“那是!”
畢方笑眯眯地接過話頭:“既然你那麼大膽,那就由你把小肥球救回來吧。”
……
小鬼一下冷靜了不少:“你的意思是讓我這麼一個纖弱而嬌嫩的小女孩孤身一人闖入被萬千赤襦包圍的水溝,浴血奮戰拼死殺敵,而就只是為了救回那隻肉團嗎?”
畢方比她更冷靜:“首先你今年已經二十又七了;其次那個水溝裡的赤襦只有幾百條;再次比起讓你一個人衝鋒陷陣,其實我的意思更趨向於讓你上去當誘餌,然後我和行衣去救小肥球。”
“你就打算這樣犧牲我?”小鬼憤慨無比,“難道那團肉球的命比我還值錢嗎?”
畢方誠實地點頭:“單論作用的話,這一路來都是它帶路的,生存價值是比你高那麼一點點。”
小鬼淚飈。
一直茫然地坐在地上的赤襦聽著兩人的對話,疑惑地瞟了小鬼幾眼,插嘴道:“你叫小鬼?可是山林路妖獸鸞鳥之夫血蔓延的主人……的那個小鬼?”
小鬼悽悽切切地回頭:“你認識我家蔓延?”
赤襦露出果然如此的表情,臉上不覺多了一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