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小心翼翼地出口安慰,“如果我們想害你,就不會揹著村民們把你的魂魄收回來了。”
黃狗微微一震,忽地哭出聲來,透明的淚滴沒地消失:“求你們……救救年郎,救救我!”
“年郎?誰啊?”風林低聲問。
“黃秀才吧?村長之前叫他小年來著。”知秋也低聲答。
風林瞭然:“對了,在這之前,我想先問一句。你到底是人還是狗?”
“是人!我是人!”黃狗悽聲叫了起來,豆大的淚珠順著臉頰滑下,“我是年郎的未婚妻沫兒,屠武,是屠武!他害了我,想……想……”
“想”了半天沒“想”出來,風林抬頭一看,懵了。
黃狗的魂魄不知怎的透明瞭幾分,此時正蜷伏在地上渾身顫抖。
“你話還沒說完不要死啊,不是,你都死了一回怎麼還要死啊!?”風林急了,飛撲過去。
比風林動作更快的是知秋,他一把抓過扔在地上的鎖魂瓶就衝黃狗拋了過去。眼看就要崩潰的魂魄險險進了瓶子,“啪”一聲掉下來,沒了動靜。
“屠武,就是先前那個幫我們引路的大漢吧?”風林摩挲著下巴,“我本來就覺得他有點奇 怪{炫;書;網}。”
知秋抿嘴微笑:早在他施法讓村民們看到環繞四周的黑狗冤魂時,就看出了屠武的不對勁。一個普通村民,膽子再大,見到離奇驚悚事物時也會恐懼害怕。屠武太過冷靜,眉頭一皺,不是膽怯的表情,反而像是厭煩。
“我們去拜訪一下這個叫屠武的吧。”知秋收起鎖魂瓶,向外走去。
問了好幾個村民,知秋和風林才找到了屠武。
這三更半夜的,屠武沒有留在家裡,反而跑到了黃秀才的茅草屋。兩條蛟龍進門的時候,正好看到他給黃秀才喂粥。黃秀才虛弱地靠在床邊,許是太久沒見陽光,臉色很蒼白,下巴處長著青色的鬚根。失魂落魄的樣子,屠武喊了好幾次讓他張嘴,他都沒有反應。
知秋走進門來,故意用腳絆了下門檻。
屠武警惕地回頭,床上病懨懨的黃秀才也看了過來。
見是風林和知秋,黃秀才微微一愣,渾濁的眼淚嘩地流了出來,踉蹌著身子撲過去就想和他們拼命:“是你們害死了沫兒……”
“阿年,別!”屠武慌忙上前拉住他。
黃秀才身子骨弱,那麼一拉一扯,險些摔個嘴啃泥,幸好被屠武又扶回了床上。
“阿年,不是大哥說你,人都死了,你就放寬了心吧。”屠武唉聲嘆氣,“你這樣大哥看了多難受?”
“你們是兄弟?”知秋開口。
黃秀才心裡記恨這兩人,別過腦袋不願說話。屠武搖了搖頭,憨厚地笑笑:“我們不是親兄弟,但自小一起長大,感情好得跟兄弟倆一樣。所以他一直喊我大哥。”
“跟他們說這麼多作甚?讓他們滾……大哥,讓他們滾!”黃秀才蹙著眉頭痛苦地叫著。
“好好好好好……”屠武連聲答應,嘆一口氣,為難的走向風林和知秋,“兩位公子,實在不好意思,阿年他現在見不得你們,你們……還是請回吧。”
“沒事,我們就是過來看看。”知秋絕口不提來找屠武的事,轉頭對風林招呼道,“走吧。”
風林也不多說,點點頭便往外走去。屠武將兩人送到門口後便轉身回了屋,風林藉機伸手在他衣袖上捋了一把。
手指放在鼻尖聞了聞,有一股淡得幾乎察覺不到的妖氣。
“有意思,看來我們得請幫手了。”知秋捏著風林的手指,半眯著眼睛,忽然笑了起來,“風林,我們明天演一場戲吧?”
第二天清晨。
風林隨著村民們再度來到村尾,準備去檢視喬姑娘的狀況。
不想拿喬姑娘緊閉房門,任誰喊都不肯開啟,被逼得急了,就從視窗扔出幾個碗,以暴力對抗眾人。
風林看著村民們對她曉之以情動之以理,眼角瞥到屠武轉身,疾走幾步擋在他面前,嬉皮笑臉道:“屠兄弟,今天你也來了。”
屠武被動地停下腳步,摸摸腦袋,憨厚地笑著:“是啊。”
“其實我很好奇,村子裡發生了狗妖作祟的事,你們怎麼不逃呢?”風林摩挲著下巴,“天下村鎮如此之多,就算離開了這裡,也能過上好日子吧。”
屠武苦笑:“公子,你這就不懂了。我們世世代代都住在這裡,早就和腳下這片土地有了感情。又不是那些年輕人,哪能說走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