翅膀奶聲奶氣地插嘴:“我更好奇的是,我們都站在這裡討論這麼久了,那人怎麼還不回頭?”
……
“那不是人。”寧覺沉聲道。
小鬼嘴角抽搐:“你是不是想說……有樹林的地方,就一定有鬼?”你是畢方她娘嗎?
寧覺淡然回頭。
小鬼茫然以對。
“做妖獸,可以不聰明,但是一定要學著用腦”寧覺的聲音和他這個人一樣冷,“你什麼時候見過身體可以自然變得半透明的凡人了?”
……
除了寧覺和陸行衣以外的眾妖恍然大悟。
“等等,這不是鬼!”畢方又看了幾眼,突然叫起來。
寧覺眉頭一皺:“你覺得我會弄錯?”
“鬼魂與凡人的確不同,但好歹三魂七魄都是齊全的。”畢方很是認真,“然而這個……雖是魂體,但只有一魂一魄,根本稱不上是鬼。”
“畢兒說得沒錯,這魂體確實魂魄不齊。”陸行衣也看出了端倪,“奇 怪{炫;書;網},這麼一具魂魄不齊的幽魂,怎麼會被困在這裡?”
“鐺——”
又是一記重擊,透明的聲紋至遠而近瀰漫開來,震得人腦袋有些發麻。
畢方皺起了眉頭,拉著陸行衣往後退了好幾步,揉著腦袋開口:“不如……我們先走吧?反正進來這裡也是為了將東方勾芒的墳冢放好,多餘的事就別管了。”
陸行衣疑惑地看了她一眼:照常說來,最愛湊熱鬧的人不該是畢兒嗎?
“我總感覺這醉林不太對勁……”注意到陸行衣的眼神,畢方如實道,“那個魂魄,也有點怪。總之,還是快點走吧!”
畢方是上古神獸中天生感覺靈敏的,對於危機一類事情總有著近乎欠揍的敏銳。寧覺不清楚,但陸行衣可是切身體會過很多次。所以畢方話一出口,他沒什麼考慮就直接點頭,帶著眾妖往相反的方向走去。
“等一下。”小鬼突然開口,臉上也浮現出詭異的表情。
“怎麼了?”畢方擔心地開口,“你掉錢了?你撿到錢了?還是你發現那邊那個鐵塊其實是用金塊做成的?”
“去你的!別把我說得跟市儈的小百姓一樣只知道錢錢錢!”小鬼翻了個白眼,嘴巴動了動,遲疑著道,“那邊那個魂魄……好像,是我師傅……”
……
“咦!?”畢方後知後覺地大叫,“你師傅是鬼!?”
“鐺——”
剛剛敲下一擊的白衣身影頓了頓,手上力度重了幾分,鐵塊撼動的聲音沉悶地嗡嗡揚開,讓人有種想吐血的感覺。
眾妖警惕地退後了幾步。
白衣身影左腳往後退一步,慢悠悠地轉過身來。
齊腰的長髮隨意披灑而下,冷清的面目,冷淡的神色,有著一雙畢方見過的最迷人的眼睛,眼神卻空洞無比。眼底那片始終存在的虛無,深邃得像是沉入黑暗最深處的塵埃。
“師傅,真的是師傅。”小鬼震驚地瞪大了眼睛。
“小鬼……”畢方有點呆滯,“我之前問過你,你師傅是不是你娘,對吧……”
“對啊,怎麼了?”小鬼眨巴眨巴眼睛。
“那個時候,你怎麼不告訴我,你師傅是個男人呢?”畢方的表情呆滯得無以復加。
“嚇?”小鬼不解。
畢方沉默著抬手,凌空往白衣身影的方向一戳。
小鬼順著她的視線望去。
俊美得有些雌雄莫辯的面容,細長的眉、高挺的鼻、凝脂一般細膩白皙兼光滑的面板、微微抿起的唇、線條柔美的下巴,以及順之而下的甚是明顯的……喉結……
……
喉結?
小鬼眨了眨眼,又眨了眨眼,最後伸手揉了揉眼睛。
突然鬆了一口氣,冒出一句:“嚇了我一跳,我說呢!師傅怎麼看起來怪怪的,原來是到了每個月的那幾天!”
……
畢方:“啥!?”
“不對嗎?”小鬼瞪眼,“不是說,女子每個月的那幾天都會性情大變?”
“……性情大變和性別大變是有差別的。”寧覺再怎麼淡定,此時也掩蓋不了臉上的無奈神情。
“可我是師傅含辛茹苦眠幹睡溼養大的,我師傅的樣子……就算她的坐騎月迦認錯,我都不可能認錯!”小鬼很是篤定,“再說了,我師傅是花妖。具體的品種我雖然不太清楚,但確實是一種雌雄不辨的奇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