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孩的眼睛漸漸彎了起來,嘴角上揚,“阿遠哥哥,我們去吃海鮮混沌,好不好?”
“好。”
洗漱完畢,許暮遠開著車載魚沫到了祈北街口。魚沫拿出手機看了下時間,還沒七點。下了車,牽著許暮遠的手向孫老頭的餛飩攤走去。
時間有點早,來吃餛飩的還沒多少人,孫老頭便坐在小木板凳上包著餛飩。
“孫爺爺,來2碗餛飩。”魚沫走到老人面前時,老人正用一隻竹筷在一個缺了口的白碗裡沾了點水,然後點在一塊放了餡的皮上。
老頭聞聲抬起了頭,便看到許暮遠,衝他點點頭,又看向他牽著的那個女孩,發現是魚沫後,臉上笑開了一朵花:“小姑娘,你又來吃餛飩啊。”
魚沫有點小詫異,老人居然還認得她。輕輕地“誒”了聲。
孫老頭放下沒包完的餛飩,招呼魚沫和許暮遠到一個小木桌旁坐下,“你們先坐著,我去給你們煮餛飩啊。”
不一會兒,兩碗熱騰騰的餛飩便端了上來,一樣的價錢,碗的大小也差不多,可是魚沫碗裡的餛飩明顯擁擠些,都看不到湯汁了。魚沫有點不知所措,“孫爺爺,這……”
老頭在圍裙上擦擦手,看向魚沫的表情很是慈祥:“小姑娘瘦,多吃點。”
魚沫看看許暮遠,許暮遠點點頭,魚沫只好說:“那謝謝孫爺爺。”
“看來,孫老頭很喜 歡'炫。書。網'你。”許暮遠摸摸魚沫的頭。
魚沫沉默了,她不知道,原來那日她的那句“很好吃。”,於她,只是唯心,於老人,卻是暖心。
魚沫的右手腕,說實話確實疼。一個三十歲,還習過武的男人的手勁,怎麼著也不會小。所以,她這時候拿勺子的手有點不穩,一顆餛飩舀了幾次也沒舀上來。
許暮遠看到後,接過魚沫的碗,用勺子舀了一口喂到女孩的嘴邊,女孩條件反射的張口含住,吞下去後,才想起,這勺子是許暮遠的,臉騰地燒了起來。她這刻終於明白,那天她喂許暮遠吃麵條時,他臉上的尷尬與羞赧,從何而來。
不遠處的孫老頭,一邊包著餛飩,一邊往魚沫那邊偷瞧,嘴裡嘟囔著:“這小倆口,有意思。”
吃完後,來收錢的是一個扎著小辮子,樣子清秀的小姑娘。許暮遠照例多給了一份錢,小姑娘拿著錢,猶豫了一下,張了張嘴想說什麼,最後還是隻說了句“謝謝。”許暮遠點點頭,牽著魚沫的手走了。小姑娘看著男人走遠的身影,很久都沒動,手裡拽著那十八塊錢,眼神複雜。
孫老頭以前是個軍人,後來腿受傷,便退了下來。由於做人太耿直,脾氣又硬,不論是做生意,還是給人打工,都得罪了不少人。索性到祈北街頭,支了幾張小矮桌,賣起了海鮮餛飩。C城是個富庶的沿海城市,城裡的人都吃的精貴。這六塊錢一碗的餛飩,偶爾吃膩了山珍海味時,來這換換胃口,還是可以,天天來吃,還嫌這路遠地偏。所以,老頭的生意一直很清淡。
許暮遠還記得,某一年他來這吃餛飩,發現老人一個人坐在餛飩攤後抹眼淚,一問才知,前幾天下大雨,路溼滑得很,老人出來擺攤,路上跌了一跤,腿傷復發,左腿腫得跟什麼似的,一使力,就疼得如針扎。又捨不得去醫院看,說是孫女的學費還沒湊齊呢,哪有多來的錢去看醫生啊,買塊膏藥貼著就行了。
許暮遠聽了立刻把錢包裡的三千塊錢掏出來拿給老人,讓他拿著去治腿,剩下的就拿給孫女兒小梅交學費。老人本來還不肯收,但看著一旁的孫女兒揪著書包帶,眼神渴慕,淚眼汪汪的樣子,嘆了口氣,接過許暮遠的錢說“謝謝,謝謝,我一定還,一定還的……”
許暮遠當時也沒當回事,那幾千塊錢於他,不過是一時善心,見不得一個六旬老人,每天起早貪黑的忙活,腳傷了,沒錢治,孫女開學了,沒錢交。人間的悽慘之事,他也見過不少,但是看著這個六十多歲的老人,在自己面前落淚,突如其來的心酸。
一年後的一天,他來吃餛飩,小梅拿著個超市裡拿來裝散裝食品的塑膠袋遞給他。許暮遠沒有接,他已經不記得那事兒了,有點不解的看著小梅。小梅不好意思的揪著塑膠袋,吶吶的開口:“對不起,先生,過了這麼久才還錢給你。”許暮遠這才記起,他曾經給過錢給老頭看病的事。
看著小姑娘手裡的塑膠袋,皺了眉,“不用了。”
哪知小姑娘急了:“爺爺說,欠人家的東西,一定要還的。你不收,回去他要罵我的。”
看著小姑娘急得眼圈都紅了,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