咖色的雪地靴孤零零的躺在破敗的水晶燈旁,楚朝陽顫抖著撿起那隻鞋子,冷汗溼透了衣背。
“魚沫——陳魚沫——”
楚朝陽站在凌亂的舞臺上大聲的喊著,臺下本還嚷鬧的人聲安靜下來,老校長被人攙扶著走上舞臺,“發生什麼事了?”
“校長,我們班的一個女生不見了!”楚朝陽捏緊手中的靴筒。
老校長冷靜的掏出手機,撥下號碼報案:“警察局嗎?我是瀝川的校長,我們學校有一個高二的女學生不見了……她叫——”校長轉頭望向楚朝陽。
“陳魚沫,高二(A)班的陳魚沫。”
“你……你說什麼?你說不見得那個女生叫什麼!?”剛才還很冷靜的老校長突然慌亂起來。
“陳魚沫……耳東陳,人魚的魚,泡沫的沫。”楚朝陽以為校長是年紀大了,有點耳背,於是耐著性子又重複了一遍。
誰知道剛說完,老校長握著手機的手就開始抖了起來:“怎麼會是她?”
怎麼會是她!
那個叫“陳魚沫”的女生轉來的前一天,許大少親自給他打了電話。電話裡的每一個字,他都時刻謹記在心,不敢忘記。那個在黑道上叱吒風雲的冷酷男人在電話裡說:“明天我會送一個女孩來瀝川讀書,幫我照顧好她,若她有什麼差池,呵呵……你一個人的命是不夠賠的。”掛完電話後,出了一身的冷汗。那女生轉到瀝川來後,他每天都讓小曾給他彙報女生的情況,前段時間小曾憤怒的說,那個女生連續曠了兩星期的課,要退她的學,還被自己訓了頓。而今天,那個女生在自己的眼皮底下失蹤了,許大少一定不會放過他。
老校長像是被雪打蔫了的茄子,絕望的死去活來時,某個中分頭的老師似乎還嫌這雪下的不夠大,屁顛屁顛跑上來,“校長,不好了,校董的兒子也不見了!”
“咚”一聲,手機摔在地上,年邁的校長昏了過去。
昏睡前心裡只有一個想法——上帝啊,可憐我上有老,下有小,保佑我有個全屍吧!
一場元旦晚會,他不僅弄丟了許大少託付給他的女生,還弄丟了校董當成命根子一般的兒子,如果可以,就讓他永遠的睡下去吧……
一群老師衝上來圍在校長身邊,甚至還有人猛烈的搖著昏迷的校長,嘴裡大呼“校長,校長,你醒醒!”,但就是沒有一個人想到要叫救護車。
臺下幾千學生的臉上都掛滿了不安,但是眼睛裡卻有掩飾不住的好奇。交頭接耳,幾千張嘴裡發出的細碎議論聲鼓譟成了一個巨大的轟天雷,咆哮著向楚朝陽砸了過來,頭暈目眩。
他看著眼前混亂的一切,諷刺的笑了起來。眼睛慢慢移向一直鎖著的大門,眼神慢慢冷凝——禮堂的大門從晚會開始後就一直沒有開啟過,那盞水晶燈也是前不久才裝不上去的,不可能無緣無故掉下來。這一切的一切看起來,都像是有人早就安排好的。
楚朝陽想,這肯定是道上的人乾的,找警察沒什麼用了。掏出手機,想給老爸打電話,右手裡捏著的靴子卻唱起了歌,震動了起來。他把手伸進去一掏,居然掏出了一個手機,嬌小的銀紫色——魚沫的手機。
手機還在震動著,螢幕上一直跳動著一個叫“inal home”的名字。楚朝陽按下接聽鍵,一個低醇好聽的男聲傳來:“魚沫,晚會結束了嗎?”
楚朝陽捏著手機的手倏的握緊,深吸了一口氣說道:“她不見了。”
她究竟在哪
魚沫醒過來的時候,眼前漆黑一片,腦袋很暈,她不知道自己昏睡了多久。眼睛被布蒙著,看不見外面的世界是白天還是黑夜。
屁股下的地面並不光滑,甚至還有點硌人。手被粗繩反綁在身後,綁得很緊,大概勒出血了。鼻子裡聞到一股濃郁的酒味,似乎還有一些鏽掉的鋼材的氣味。耳朵裡聽到幾個男人渾鬧的聲音,似乎是在玩牌,有個鴨公嗓子在吼:“他奶奶的,又輸了!”
“咳咳……醒了?沒事吧?”耳邊響起一個清雅的男音。
魚沫搖了搖頭:“對不起,連累你了。”
“恩?為什麼這麼說?這是意外。”
“不,不是意外……他們,是衝著我來的。”魚沫笑了笑,要說這一切都是意外,也太過牽強了……大概,是阿遠的仇家吧。
“你怎麼知道是衝你來的,興許是想綁架我,勒索我媽呢?”
“女人的直覺啊。”
“……”
莫斯無語,小姑娘你還未成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