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該你去鄉下收租吧?”
“是。”
“你去吧,過了年我再給你安排。”蔣至先揮了揮手。
“老爺,家中出此大事,父親和兄長……”
“家中事自有我與你母親做主,你休要多管,身為男兒在內闈廝混,有甚出息?”
“是。”蔣佑方施了一禮,告退出來,直接回了自己的院子。
閔四娘在林慈恩那裡坐了一會兒,就聽丫頭通傳說蔣佑方要出門,找她回去備行李,趕緊起身告退,“大嫂您好好保重,我回去給六爺備行李。”
“嗯。”林慈恩只過了一夜嗓子就啞了,說不出話來,只是感激地看了閔四娘一眼。
閔四娘回了自己的院子,給蔣佑方打點行裝,聽蔣佑方說蔣至先轉過年要給蔣佑方安排差事,面上也無多少喜色,蔣佑方見她如此,不由得有些失笑,“你這是怎麼了?”
“大爺平素裡替老爺做事盡心盡力,我在孃家的時候就聽說大爺是老爺的左膀右臂,滿朝文武沒有不誇大爺能幹的,就是如此還被老爺給打成這樣,六爺你出去辦差,若是有個一差二錯……”閔四娘說著眼淚就掉下來了。
“我的好四娘啊!”蔣佑方摟著閔四娘只覺得歡喜的不行,“旁人家的太太、奶奶只盼著男人有出息,好給自己掙出個潑天的富貴來,你可倒好,倒怕我捱打……”
“人家是擔心你嘛,六爺倒拿我取笑。”閔四娘握緊粉拳捶了他一記。
“你放心,從小到大,老爺一露出要打我的苗頭我就跑,老太太、太太那裡都藏過,老爺打不著我。”
“說起來,自打我進門還沒見過老太太呢……”
“老太太年齡越大越不愛在京裡呆,由小七和四妹侍奉著在鄉家老宅待著呢。”
“這事兒我知道……”是不愛在京裡呆,還是被蔣呂氏使手段擠兌走了,只有天知道,“都說老太太疼長孫,萬一老太太知道了大爺的事……”
“鄉下離京城千里之遙呢,一時一刻哪兒那麼快知道。”
就怕蔣呂氏真黑了心,一石二鳥……不,若是老太太沒了,丁憂是現在蔣家最不願意做的事……可若是蔣呂氏吃準了聖上會奪情呢?
閔四娘冷笑,這也是老太太的報應啊……
☆、前塵往事
林慈恩坐在蔣佑明的床邊發呆,弟弟、弟媳都來看過了,婆婆蔣呂氏對著蔣佑明哭了一會兒,就犯了頭疼病,由弟媳們服侍著回了正院了,剛才還熱熱鬧鬧的屋裡屋外,靜的落針可聞,小丫頭們輕手輕腳的來來去去,林慈恩閉上乾澀的眼睛,卻全無睡意。
“辛苦你了。”蔣佑明仰頭看著床頂,說出了這一句。
“不辛苦。”林慈恩嗓子啞的說出的話連她自己都聽不懂。
蔣佑明知道自己被人陷害了,可是如今師施死了,死無對證,他再怎麼解釋說不知道她是蔣至先的外室都沒有人信,本來只是一段露水姻緣風流韻事,沒想到竟是他的催命符。
兩夫妻正在相對無言的時候,丫頭掀了門簾,邵姨娘來了,她挺著個大肚子,眼睛腫得跟桃似的,顯然也是哭了一夜,卻礙著身份,只敢在眾人都走了之後才過來。
“大爺!大爺您這是怎麼了?大爺!”邵姨娘跪在地上,摸著蔣佑明慘白的臉,哭個不停。
“老爺真的是好狠的心,那怕大爺真的不是之處,有道是虎毒不食子……”
“住……”林慈恩趕緊阻了她,“這……花……耶……是你說的?”
邵姨娘自知失言,趕緊捂住了嘴,感激地看著林慈恩,這話若是林慈恩說的頂多挨頓斥責,若是她這個姨娘說的,十個耳光都不夠扇的!如今雖說明面上人人都向著大房,同情著大房,卻也難保沒有什麼人憋著勁想要落井下石。
蔣佑明心道,有我有此嬌妻美妾卻還不知足,讓了那狐狸精的當,中了旁人的奸計,如今真是悔不當初!
“我是被人陷害的。”他也只能說到這裡,至於聚麀之亂他實在是無顏對妻妾提起,“純文和純武呢?”
林慈恩張了張嘴還是說不出話來,這個時候滿嬤嬤進來了,“大奶奶怕嚇著兩位哥兒,讓奴婢帶著奶孃看顧了兩位哥兒一宿。”
“好。”蔣佑明點了點頭。
滿嬤嬤看了眼邵姨娘,似是有話要說,張了張嘴又閉上了,“滿嬤……你說。”林慈恩說道,都這個時候了,大房正是同舟共濟之時,還有什麼不能說的。
“大奶奶,有件事咱們家太